山东师 大学报 (社会科学版 ) 1 9 9 2年 第 3期 徐 千 论 顾 农 曹不 在 《 典 论 · 论 文》 中说 “王 案 长于 辞 赋 , 徐 干 时有齐 气 , 然 集之 匹 也 ” ; “融 等 已 逝 , 唯干 著 论 , 成 一 家言 ” 。 这 时徐 干 还 健 在 。 后 来他 又在 《 与 吴质 书》 中说 “ 观古 今文 人 , 类不 护 细 行 , 鲜 能以 名节 自立 。 而 伟长 独 怀文抱 质 , 恬 淡寡 欲 , 有 箕 山之志 , 可 谓彬 彬 君子者 矣 。 著 《中论 ) 二十 余篇 , 成 一 家 之 言 , 辞义 典雅 , 足 传 于后 , 此子 为 不朽 矣 。 ” 这时徐 干 ( 伟 长 ) 已 死 , 曹王认 为 他 死 且 不 朽 。 这两 处 评 说着 重点不 同 。 前 者 称赞 他 的辞 赋 , 是肯 定 他 的文学 才 华 ; 后者 称 赞他 的 “恬 淡寡欲 ” , 则是 肯定 他 的人 格之 美 。 共 同之处 是高度评 价 他的 《 中论》 , 认为 是一 部传 世 之 作 。 建安 时 代 虽说是 一 个文 学开 始 自 觉 的 时 代 , 事实 上 当时 还是 更加 看 重学术 著 作 , 建 安 七子 几乎都 有 志 于 此 , 只 是所 成 就者 各不 相 同 罢了 。 曹植 的 观察 却 很 不 同 , 他 认为 包括 徐干 在 内的 “ 今 世作者 ” , 虽然都 自视 甚高 , 但 被 “吾王 ” 曹 操 网 罗得 来 之后 , “ 犹 复不 能飞 轩绝 迹 , 一举 千 里 ” , 并 不 曾看 到他 们有 什 么太 大 的作为 , 而且 他们 的才 能往 往 有所 偏 至 , 文章 著述 “ 不能 无病 ” ( 《 与杨 德祖 书》 ) 。 当 时 曹植还处于 青年 浪漫 主义 阶段 , 特别 重 视 事 功 , 文章不 过是 其余 事 , 就 说文 章 , 他 也 自视 极高 , 很 少肯 佩服 别人 。 曹植 勇 于批 评 别人 , 正是他的可 爱 之处 。 具 体说 到徐干 , 曹植 在一 首赠诗 中很坦 诚地批 评 他安 于贫 贱 , 不善 于推 销 自己 : , ’ . · · 顾 念蓬 室士 , 贫贱诚 足怜 。 薇 蕾弗充 虚 , 皮 褐犹不 完 。 慷 慨有 悲心 , 兴 文 自 成篇 。 宝 弃 怨何 人 , 和 氏有 其愈 。 弹 冠 俊 知 己 , 知 己谁 不然 。 良田无 晚 岁 , 膏泽 多丰 年 。 亮怀 玛瑶 美 , 积 久德 愈 宣 。 亲 交义在 敦 , 申章 复何 言 ! ” 这里 化用 《 韩非子 》 中 “ 和 氏 之 璧 ” 的 典故 , 和 氏即喻指 徐干 。 ① 曹植 对徐 干 说 , 你 手 中有宝 , 但 见弃 于人 , 这 个 你 自 己是 有 责任 的 呀 , 你 为什 么不 把宝 拿 出来— 参加 现 实的斗 争 去建功 立 业呢 ? 诗 的 另一 层 意 思 是 , 你 应 当寄希 望于 “ 亲交 ” 、 “ 知 己 ” — 这 当然指 曹 植本 人 。 王 阳 在位 , 贡公 弹冠 , 既 是知 己 , 其谁 不 然 。 诗 的最后 几句 是劝 慰徐 干 的 话 , 要他 不要 失去 希望 和信 心 。 这首 《 赠 徐 干》 大约 作于 建安 二十 一 年 ( 2 1 6 )左右 且 , 由 此可 以考 见曹植 与徐千 的关 系 以 及 曹植 本人 重 视 实 际斗 争希 望建 功立 业 的雄心 壮 志 , 他 对 徐 干 的态 度确如 朱 绪 曾 《 曹 集考异 》 所 说 , 是 “ 特 勉 以 仕进 ” , “ 申章劝 驾 , 幸 勿加族 命而 屡 以 疾辞 休 息也 。 ” ③ 曹植 太年 轻太 一 帆风 顺 了 , 他不 能理 解 在 当时那个 大有 作 为 的年代 徐 干 为 什么 要躲 进蓬 室里 去坐 冷板 凳 写 什 么 理 论 专著 。 只 有到 后来 , 曹植 在 政 治上完 全失 势 以 后 , 他才 收起 了先 前 的高调 , 神往 于 “骋 我径 寸翰 , 流藻垂 华芬 ” ( 《 燕 露篇 》 ) 。 但 是徐 干 的 “ 恬 淡寡 欲 ” 却不 是政 治上失 意 以 后 的退 路 , 他几 乎始终 如 此 。 《 三 国志 · 魏 志 · 王聚 传》 注 引 《 先 贤行状 》 谓 “ 干清 玄 体道 , 六 行 修备 , 聪识 洽 闻 , 操翰成 章 , 轻官 忽禄 , 不耽 世 荣 ” 。 徐干 始终 不 曾飞 黄 腾 达 过 , 所 以 也不存在 失败 的 问题 。 汉末 天 下 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