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 论魏晋南北朝之清谈 李哲夫 魏晋南北朝是我国历史上一段十分复杂的历 史时期 。 在这段历史时期中 , 我国经历 了一个由 三国鼎立到神州一统 、 再 到天 下大乱 的过程 。 魏 是三国中最强的割据 势力 , 后来其政权落到了司 马 氏的手里 。 公元二六五年 , 司 马炎废魏帝 , 建立 一r 西晋 。 西晋是 我国历史上继秦汉之后第三次统 一了中国的封建王朝 , 但它却是一个极其腐朽的 政权 , 五十一年就授亡了 。 西晋毅亡 , 五胡乱 l闷 , 司马睿在江南建立了东晋 。 东晋始终偏安一 隅 , 没有大的作为 。 继此之后 , 取而代之的是南 北朝 , 那更是一个政权迭更 , 战乱频仍的时代 。 魏晋南北朝 的境况何以如此之糟?原因很多 , 但 统治集 团崇 尚清谈 、 不务实事不能不说是一个重 要原 因 。 时之清谈 , 如滔滔浊流 , 不可遏止 , 风 行于整个官场 , 加速了这些政权 的崩溃 。 魏晋南北朝的清谈之风 , 始于魏之正始 年 间 。 顾炎武的 《 日知录 》中说:“魏明帝姐, 少帝即 位 , 改元正始 , 凡九年 。 其十年 , 则太 傅司马茹 杀大将军曹爽 , 而魏之大权移矣 。 三国鼎立 , 至 此垂三十年 。 一时名士风 流 , 盛于锥下 。 乃其弃 经典而尚老庄 , 蔑礼法而崇放达 , 视其主 之颠危 若路人然 , 即此 诸贤为之倡也 。 自此以后 , 竞相 祖述 。”何妥、 王弼 、 夏侯玄等所谓正始名士 , 是 清谈的祖师和倡导者 。 由于他们 的虚无主义世界 观 , 代表了当时士族地主阶级极端空虚的精神状 态 , 适应 了这些门阀贵族穷奢极欲 的享乐要求 , 加上正始名士地位高 、 名声大 , 如 “何晏为吏部 尚书 , 有位望 , 时谈客盈座 ” (引 自《世说新语 · 文学类 》 何晏条注引) , 遂使清谈之风在统治集 团中迅速蔓延开来 , “晏能清言, 而当时 权 势 、 天下谈士多宗 尚之 ” (同上) 。 这一 “正始 玄风 ”, 辗转到两晋时期 , 更变本 加厉 。 西晋后半期 , 大官僚王衍进一步把 “祖述 5 老庄 ” 的清谈之学 大加提倡 , 并愈加 “玄虚”化。 他 “终 日清谈 ”,“ 口不 论世事 , 唯雅咏玄虚而已, , o 他 “妙善玄言, 唯谈老庄为事 , 每捉玉柄座尾与 手同色 。 义理有所不安 , 随即改更 , 世号口中雌 黄 。 朝野窈然 , 谓之一世龙门矣 。 , , ( 《晋书 · 王衍 传 》) 于是 , “后进之士, 莫不景慕仿效 , 选举登 朝 , 皆以为称首 。 矜高浮诞 , 遂成风俗焉 。” 据记 我 , 两晋之时 , 好清谈者 , 有文人学者 , 也有王 公贵戚 , 有文武官员 , 也有风流皇帝 , 甚至 连望 族妇女也卷了进去 , 可见其风之烈 。 到了南北朝时期 , 清谈之风仍然很厉害 , 以 至连当时比较 有为 的统治者宋武帝都不能摆脱其 俗 。 《 南史 · 郑鲜之传 》说: 宋武帝 “少事戎旅, 不经涉学 , 及为宰相 , 颇慕风 流 , 时或谈论 , 人 皆依违不敢难 。”可知宋武帝对 于清谈还是很愿意 凑热闹 、 赶时髦的 。 魏晋时代 , 武将尚清谈的还 不多见 , 到了南北朝也有了 , “家世为将”的沈演 之就是其 中的一个 , 《宋书 · 沈演之传》说他 :“折 节好学 , 读老子日百遍 , 以义理业尚知名 。”南齐 有个柳世隆也是这样 , “少立功名, 晚专以谈义 自业 ”,“常 自云 马 稍第一 , 清谈 第二 , 弹 琴 第 三 , 在朝不干世务 , 垂帘鼓琴 , 风韵清远 , 甚获 世誉 。” (引 自《南齐书 · 柳世隆传 》 ) 魏晋南北朝的这种清谈之风 , 危害极大 , 在 它的影响之 下 , 统治阶级中形成了一种只图享 乐 、 不负责任的坏风气 :“立言籍其虚无, 谓 之玄 妙 ; 处官不亲所司 , 谓之雅远 ; 奉身散其廉操 , 谓之旷达 ” (引 自裴颁《崇有论》) , 致使 “朝经废 于上 , 职事翼于 下 ” (引自 《 梁书 · 何 敬 容 传》 论) , 伤风败俗 , 误国误政 , 莫此为甚 。 (一)立言玄妙不务实 作为思 想家 , 清谈 家是 最差的思想家 。 由于 他们不肯面对现实 , 不敢分析现实 , 只知两眼朝 天 , 从 冥冥的空想中去寻求慰藉 , 因此 , 凡著书 立说 , 无不主张以无为本 , 以玄为妙 , 离开现实 越远越好 , 在思想领域造成了一种尚玄虚不务实 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