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汉 大学学报 ( 社 会科 学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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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年 第4 期
《三 国
》钟 批 优
于 蛰 批 说
盛 瑞 裕
署 名李赞的 《
李卓吾光 先生批评三国志 》和署名钟惺的 《钟伯敬先生批评三 国志 >
, 两
书 均可疑为伪托
,
但 出 自其 门人或仰慕者的手笔则毋庸置疑
。 因此
,
它们 所反 映的仍然是 署
名者的基本思想
。
由于 赞本遍行 天下
,
早为人 所共睹
,
且 多有公允评论 ,
而钟本则因亡迹多年
,
直至近期
方取 照扶桑
,
由北大出版社公 诸于众
,
使我们有幸得 以较为方便地将两本加 以校读
,
这对于
进一步把人们从压抑 钟谭的旧概念中解脱 出
来
,
重 新审视
“ 幽深孤 峭
” 的竟陵学说 的合理 内
涵
, 特 别是从俗文学的角度领悟这一学派善于吸取古代文化精华
,
精思遐览
、 求灵致厚 的治
学 精神
,
是十分有 益的
。
显然
,
钟本是 继李 赞本之后的一部早期 《三 国 》评本
。 钟本将原著二十卷二百 四十则联
为 一百二十 回
,
今 所见评本 缺序
,
有眉批2 1 4 3条
,
回末总评 1 1 7 则 (其中第2
4 回
、 3
6 回
、 6
5 回
无总评)
和书末三 国总评 1 篇
, 全部批评 文字约二 万余 言
。 钟本言简而义丰
,
批评家 以其缤
密的思想
、 精确的语言
,
以少胜多
, 不仅孤盖 了费评的基本内容
, 而且还能于该本所见未尽
、
未 到
、 未妥之处
,
以寥寥数言而令新意立 出
,
因此
,
其价值 自不容低估
。 我们认为
:
蛰本之
功
,
在于开评点 咬三 国 》之先河 ;
而钟本则
“青 出于蓝胜于蓝
”
。 钟批优于蛰批
, 它 在我 国
古代小说批评史上 占有不可 忽视的地位
,
值 得我们研究和利 用
。
由于钟本缺序
,
因此有关钟惺或其后学批评此书 的缘起初衷 已从无径窥
。 但是
,
从钟氏
的著述 中
,
仍可揣其 思想端 倪
。 众 所周知
,
钟惺是晚 明一位具 有忧 国优 民思想 的进步知识 分
子
,
对于时政的腐败痛心疾首
。 他既不肯与阉党同流合污
,
又不为东林见爱
,
面对
“ 人主之
庸足 以亡天下
” 的严峻现实
,
更不 甘
“但作旁观者
”
( 《和丘长 孺诗 》)
,
而是力求
“尽 力
官职一番
,
而 晚节仍 以此
(指为文事 ) 结局
”
( < 与谭友 夏书 》)
, 希 望在今后从政
、 从文
的生涯 中做一番于 国于 民有益的事业
。 选评 《诗归 》和评点小说
、 戏 曲
,
当视为竟陵学者在
事业上 的重要组成部 分
。 他们 雅俗并举
,
殊途 同归
,
特别是 以诗 文革新派 的身分
,
出现 在诸
如 《三 国 》
评 点的行 列
,
确能惊世移俗
,
它是钟氏将
“奇 俊辨博
” 施之
“语林说部,
( 《与
谭 友夏书 》
)
的思想体现
,
对 于扩 大通俗文学的影响
,
扭转时 人
“视诗文为高雅
、 说部为狠
琐
” 的偏见
,
无疑具有积极 意义
。 钟漫认 为
:
正史 中
,
“有关 妖祥之数
,
为 国家兴亡之征
,
君 臣劝警之资者
,
千 百中亦或录其一二
, 其 余则散见于梦史稗 官
”
。 而批评 咬
三国 》
,
使之
通行
,
正可弥补正史之不足
,
教读者在
“ 观其居身入世
,
进退 出处之迹
, 夷 险昭晦 之故
” 中
吸 取经验教训
。 它完全符合钟惺希望实现的
“ 合述作为一心
,
联古今为一人
”
( 以上均 出 自
《二 十一 史撮奇序 》)
的批书 意图
,
并与 咬诗归序 》中
“ 引古人之精神
,
以接后人之心 目
,
使 心 目有 所止焉
” 的观 点相一 致
。
出于这 一思想
,
他还强调
:
批 注者对前人之书
,
既要
“依
于其 所注者
”
,
更要
“ 离乎其所注者而犹 能为书
”
,
进而达到使
“ 注者 之精神有能 自
立于 所
注者之 中
,
而又游乎其 外
”
( 《三注钞序 》)
的境 地
。 认 为只有这样
,
才能
“入无所不取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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