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 西 杜 会 科 学 1 9 8 9 年 第 3 期 试 论 《 三 国 演 义 》 、 《 水 浒 传 》 人 物 形 象 的 一 个 审 美 特 质 啸 马 小 说 批评家 叶昼和 毛宗 岗 关 于 《 水 浒 传 》 和 《 三 国演 义 》 的人物 性格 塑造 , 分 别 提 出了两个 美学 命题 : “ 同而不 同处 有辨 ” 与 “ 犯 中见避 ” 。 叶昼在 《 水浒传 》 第三 回回 末总评 说 : 《 水浒传 》 文 字妙绝 千 古 , 全在 同而 不 同处 有辨 。 如 鲁 智深 、 李逛 、 武 松 、 阮 小 七 、 石秀 、 呼延灼 、 刘唐 等 众人 , 都 是 急性 的 。 渠形 容 刻画 来各有 派头 , 各 有光 景 , 各 有 家数 , 各 有身 分 , 一 毫不 差 , 半些 不 棍 , 读去 自 有分 辨 , 不必 见其 姓名 。 一 睹事 实 , 就知 某人 某人 也 。 毛宗 岗在 《 读三 国志 法 》 指 出 : 《 三 国 》 一书 , 有 同树异 枝 , 同 枝 异 叶 , 同叶 异花 , 同花异 果之妙 。 作 文者 以善 避为 能 , 又 以善 犯 为能 。 不犯 之而 求避 之 , 无所 见其 避也 , 惟犯 之而 后避之乃 见其 能避 也 。 叶昼 的看 法显 然 比 较精辟 , 但 两者 都 在 不 同程 度上 涉 及 了艺术 形象 的共性 与个 性 、 类型 与典 型的 问题 。 其 侧重 点在 于 “不 同 ” 与 “见 避 ” , 也就是 说 要在 同类人 物 中把 握 不 同的特征 , 共性 中见 出鲜 明的个性 。 金圣 叹对 这个 问题 的见解 更 为深入 : 《 水 浒 》 所 叙 , 叙 一百八 人 , 人 有其 性 情 , 人 有其气 质 , 人 有其 形状 , 人 有 其 声 口 。 《 水 浒传 》 一百 八个人 性格 , 真 是一百 八样 , 若别一部 书 , 任他 写一千 个人 , 也 只 是 一样 。 便 只 写得 两个 人 , 也 只是一 样 。 澳者亦 当处 处看 他所 以 定 是 两个 人 , 定 不 是一 个人 处 , 毋 负 良史苦 心 也 。 这里 , 第一 次提 出了 “ 性 格 ” 这 个 概 念 , 强 调人 物形 象的 独特性 。 并把人 物 的性 清 、 气 质 、 外 貌 、 语言作 为 刻划性 格 的艺 术 手 段 。 这就 概括 了小 说创作 的一 条重 要艺 术 规律 , 对 中 国古 典 小说性 格美 学 作 出 了 贡 献 。 以 上 这些 见解 , 是在 中国 古典小 说 长期 的 艺术 实践 、 特别 是 长篇小 说 的创作经 验 的 丛 础 _ 仁形成 的 。 《 三 国演义 》 和 《 水 街传 》 在 历史社 会 生 活的 广 阔背景上 , 写 了数 以百 千 计 的 人 物 。 由于 这两部 小说 的题材 特 点 , 人 物都 处 于 动荡 复杂 的政 治 军事 斗争 的 旋涡 之 中 。 两 者 的 区别 , 主要表 现在 人物 性格 逻 辑起 点 的 不 同 。 《 三 国演 义 》 人 物性 格 的逻 辑起 点在 观 念领 域 。 它的 主要 人物 = 出场 , 就 基本 确 定 了一 种突 出的伦 理道 德 品质 。 人 物性格 的 发展也 以这 种确定 了的 品质为 主色 调 , 不 断 地 加 以 渲染 、 强化 , 呈 现 出相对 稳 定 的 静 态 。 《 水浒传 》 人 物性 格 的逻辑起 点在现 实 生 活 。 它的 主要人 物 的性格往 往随着生 活际 遇 的转 换而 发展 、 变异 , 呈现 出 曲折流变 的 动态 。 这是 《 三 国演 义 》 和 《 水浒传 》 人 物 形 象 塑造 的 一个基 本 特点 , 但不 能 由此而 得 出 结论 , 认 为 《 三 国演 义 》 所 写人 物 纯 属类 型 , 5 1 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