亥 水浒传 》 所 写人 物 全是 典型 。 事 实 仁 , 这 两部 伟大作 品的若 干 主要人 物都 具有 极大 的 艺术 魅力 , 达到 了 相 当完美 的 典 型 化的 高 度 , 也 都有不 少人物面 目模 糊 , 落 入 了类型 化的模 式 。 如 同叶昼说 的 : “ 若到 后来 混天 阵处都 假 了 , 费尽 苦心 亦不好 看 。 ” “ 《 水 浒 传 》 文宇不 好处 , 只在 说梦 、 说怪 、 说阵 处 ” 。 这里 批评 的 , 正 是离开 了 “人 情物 理 ” , 而 把人 物当做 布置 离奇情 节 、 随手捉 来的道 具 。 除 了姓名不 同 之外 , 读者看不 到 性 格 区 分 。 金 圣 叹讲 的 “一 百八个 人性 格 , 真 是 一 百八样 ” , 只是 美学 上的 一种追 求 。 “ 定是 两个人 。 定 不是 一个 人 ” , 也 只 适 用 于 成功 的典型 。 关 于这 一 点 , 茅 盾 曾有过公 允 的评 价 : “ 所 谓一 百 单八人 个 个 面 目 不 同 , 固然不 免 言之 过甚 , 但 全书重要 人 物 中 至少 有一打 以上 各 有 各 的 面 目 , 却 是 事 实 。 ” 恩格斯 认 为 , 性格描 写应 当 “ 把 各个人 物 用更 加对 立的方 式彼 此 区别 得 更 加 鲜 明 些 。 ” 《 三 国演 义 》 “ 犯 中见避 ” 的一个 重要 艺术 手 法— “ 用衬 ” 。 也就 是通过人 物 之 间相反 ( 反衬 ) 或 相近 ( 正衬 ) 的性 格 特 征 的对 立 比 较 , 来显 示形 象的个 性 。 如 写 关 公之 勇武 , 就接 连 以华 雄 、 颜 良 、 文丑作 衬 , 并极 写 三名对 手的 勇武 , 以突 现关 公之 加倍 勇武 。 华雄 在 与讨 伐董卓 的各 路诸侯 联 军交锋 中 , 连诛 祖茂 、 播 凤等 四 员大 将 。 就 在华 雄乘 胜挑战 袁绍 等 “众 皆 失色 ” 、 穷 于 应付 的危 急时刻 , 关公挺 身而 出 : 阶下 一 人 大呼 出 日 : “ 小将 愿往斩 华雄 头 , 献于 帐下 ! ” 众 视之 , 见其 人 身 长 九 尺 、 髯长 二尺 、 丹 凤 眼 、 卧蚕 眉 、 面如重 枣 、 声 如 巨钟 、 立于 帐前 。 绍 问何 人 , 公孙 攒 曰 : “ 此刘 玄德 之弟 关羽 也 。 ” 绍 问现居 何职 , 攒 曰 : “ 跟 随刘 玄德 充 弓马手 。 ” 帐 卜衰术 大喝 日 : “ 汝欺 吾众 诸侯 无大将 耶? 星一 弓 手 , 安敢 乱 舀 八 与 我打 出 ! ” 曹操 急 止之 曰 : “ 公 且息怒 。 此人 既 出大言 , 必有 勇略 ; 试教 出马 , 如 其不胜 , 责 之 未迟 。 ” 袁 绍 日 : “ 使 一 弓手 出战 , 必被 华雄 所笑 。 ” 操 曰 : “ 此 人仪 表不俗 , 华 雄女 知他 是 弓手 ? ” 关公 日 : “ 如不 胜 , 请 斩某 头 。 ” 操 教 洒 热 酒一杯 , 与 关公 饮 了 仁马 。 关公 臼 : “洒 且斟 十 . , 某去便 来 。 出帐提 刀 , 一匕 身 }口 今 。 众诸仪 听 得 关外鼓 声 大振 , 喊声 大 举 。 如 天 摧地 塌 , 岳撼 山 崩 。 众 皆尖惊 , 正 欲探 听 。 铃响 处 , 马到 中军 。 云 长提华 雄之 头 , 掷于 地上 。 — 其酒 尚温 。 这里 , 作家 没有 抽象 孤立 地介绍 人 物的 品格 , 而是采 用 “ 善 写妙 人者不 于 有 处 写 , 正于 无处 写 ” 的手法 , 避开 战斗行 动的 直接描 写 , 穿插 点染 当时 的 态 势 。 在 场 人物 的所 说 、 所 见 、 所 闻 、 所 感 , 以及 “ 其酒 尚温 ” 的细 节照 应 , 从 氛 围 和效 果上 , “ 隐而 愈现 ” 地 使 读者在 想象 中更 深刻 地感受 关公 的武 艺超 群 和 英 雄 胆 略 。 毛宗 岗谈到 对 比 的 审美效 应时指 出 : “文 有 正衬 反衬 。 写虎 将者 , 以 懦 夫形之而 不 勇 , 不 若 以 勇夫 形 之而觉 其更 勇 。 ” 这 种 “ 强 中更有 强 中手 ” 的正衬 , 还 见 之 于 诸 葛亮 与周 瑜 、 司马 鳃之 间的 斗 智等情 节 。 罗 贯 中的艺术 描写 , 又 常常 以 高度 的夸 张 、 瑰 奇 的想 象 , 使他笔 下 的理想人 物 , 富有强 烈 的英雄传奇 色彩 , 如 同矗立 于丛 山峻 岭之上 的高峰 。 《 水 浒传 》 的 “ 同 而不 同处有 辨 ” 与 《 三 国演 义 》 的 “犯 中见避 ” , 就 艺 术 方 法 而 言 , 都 是 从人物 的对 立 比 较 中来 揭示 不 同的 性 格 。 但 《 三 国演义 》 刻划 人物 , 更 多地 倾 向于理 想化 的英雄 传奇 色彩 ; 《 水浒传 》 的 成 功典 型 , 则 更多 地 回 响着生 活 的足 音 , 比 较地 富于生 活实感 , 由此而 使 《 水浒传 》 的 用衬具 有如 一F 两个 特点 : 一 是作 家拥 有丰 富的生 活库 存 。 从对人 物的深 切 体验进行 艺 术典型 化 , 写 出鲜明 的 个 性 , 关 于这一 点 , 金 圣 叹作 了 精 当 的 分 · 6 · 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