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 国 士 家 制 度 商 榷 陈 玉 屏 魏 晋 南朝 的兵 户制 度 , 是在 汉 末 三 国时 的士家 制 的基 础上发 展 起来 的 。 自三 十 年 代 以 来 , 中外 学者 对 三 国士家 制 作 了 较多 的 研究 。 到 了五 十年 代 , 由于史 学 界 的意见 趋 于一 致 , 这 个问题似 乎可 以 定论 了 。 经过 反复 查 阅有关史籍 和拜 读 近人 大作 , 我 感到 长期 以 来史 学界 对 三 国士家 制 的不少意见 , 是 值得 商 榷 的 。 ( 一 ) 曹魏士 家 制度 质 疑 三 国时 期 的士家制 度 , 史 书上 并 无 系统 的成 文条 款规 定 。 后人 研究 了散见 于典 籍 中的 有 关记载并加 以概 括 , 使 其理论 化 , 名之为 几 “ 士家制 度 ” 。 鹅 老对 曹魏士 家制 的论述 , 代表 了 史学界对三 国 士家制 的一 般 看法 , 他说 : “为 了保 持 一部 分 固定 的兵源 以应付 战争 的需 要 , 魏 国还建立 了士 家制 度 。 士家 有特别 的 户籍 , 世代 当兵 , 或服挽 船 、 养 马 、 鼓吹等 各种 特定 的 劳役 ‘ 士 家 中的妇 孺 与 尚未轮 代 的男丁 , 也 要为 政府 耕 田 或服 役 。 士 家 的身 分低 于 平 民 。 为 了使 他们不 与平 民混 杂 , 法 律规 定 士家 的妻 因夫 死 改嫁 , 或者 女儿 出嫁 , 都只 能 嫁 给 士 家 ; 士 逃亡 , 妻子要 被 没为 官奴 埠或 处 死 。 ” 史 学 界还 有人 进 一步 提 出 , 凡 具有士 家 身 分 的 人 , “ 绝 无仕 进可 能 ” 。 曹魏 士 家制是 三国时期最 典型 的士家 制度 。 由于 对曹 魏士 家 制 的 内容作 了上 述 理解 , 自然会得 出 “士 家 身分 低于 平 民 ” 、 “ 士家 是被认为 低贱 的 特 殊 阶 级 ” 的 结论 。 众所 周 知 , 曹魏军 队 十 分精 锐 , 战斗 力很 强 。 一 个社 会地 位极 为 低 贱 的 阶 层 , 却组成 了具 有很 强战 斗 力的国 家军 队 , 最 后克 平天下 , 混 一 四 海 , 这不 能不 是 一个 违反 一 般历 史 规律 的令人 费解 的问题 。 有 两个疑 点必须 澄 清 。 第一 , 剪老 等人所 归 纳 的意见 是否 确 系曹魏 士家 制度 的规定 ( 只 实施于 士 家而不 实 施于 其 他阶 层 ) ; 第二 , 曹魏 士家 制 的法 定 内 容是 否确实 具有歧 视士 家 的特定 含义 。 l 。 士 家 服 “ 特定 劳 役 ” 的 问题 所 谓 “特定劳 役 ” , 实 际 上被 视为 贱 役 。 《三 国志 》 、 《晋书 》等史 籍 中 , 确 实 有士 家任 “鼓吹 ” , 当 “ 马骆 ” 等服 贱 役 的记 载 。 但是 , 没有 确 凿 的史 料可 以 证实 法律 规定 士 家只 能 服 此 贱役 , 而 其他 阶层 的劳 动者 却不 必服 此贱 冷 。 如果 仅据 士家 服贱 役的少 数几 个事 例 , 推 而广 之 论定为曹魏 士 家制 的一 项规 定 , 是 缺乏 说 服力的 。 2 . 士家 的婚 配 问题 , 近人 论 及士 家 的婚 配 , 几 乎众 口 一 辞 , 均 以 为 法律 规定 士家 的女儿 及 寡妻只 能 嫁 给 士 家 , 不 得嫁 给 吏 民 。 国家 作 出士家婚 配 “只能 限于 同 类 ” 的规定 , 目 的在 于 使士 家 “ 不 与 平 民混杂 ” 。 论者 以 此 作为 “士 家身分 低于 平 民 ” 的重 要论据 厂 卜 论者 用 以 证 明士家 女儿 只能嫁给 士 家 的史 料 , 出 自 一 《三 国志 · 魏志 · 明帝 纪 》注 引 《魏 略 》 : 太 子舍 人 张茂 以 吴 蜀数 动 , 诸将 出征 , 而帝 盛兴 宫 室 , 留意于玩饰 , 赐 与无 度 , 努 藏 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