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鲁学刊 一 九八四年第三期 毛宗岗评改《三国演义》之我见 杜 贵晨 对 毛宗岗评 改 的《三 国演义》 (以下简称 “毛本” ) , 建国以来多数同志对 其中的 封建 正统思 想是贬抑的 。 近年更有人说毛本从 思想到 艺术 “ 基本上是失败的 ” 万 。 然而 , 毛本问 世以前 , 《三 国演义》的版 木很多 , 其中有著名的 “ 嘉靖 本 ”, 还有李卓吾 的评 点 ; 及毛本 出 ,“一 切 旧本乃不复行 ”, 历三 百年而不 哀 , 这不是很值得研究的吗?笔者以为 , 对毛 本的封建正 统思想 要作具体的历史分析 , 毛本所以得到持久而广泛 的 流行 , 其思想和艺术方 面 皆有可足称道者 。 一 、 正统观念中的民本思想及进步历史观 比较接 近罗贯中原著 的嘉靖木《三国演义》 , 术来就贯穿着一 条拥刘反曹 的正统 思想主 线 , 毛宗 岗在其基础 上评 改 , 不可 能脱去其丛 本骨架 。 问题是处在民族矛盾 、 阶级矛盾极为 复杂 激烈的清初 , 作为一个下层知识 分子的 毛宗 岗 , 一方 面不可 能突破儒家思想樊篱 , 另一 方面又必然自觉不白觉地 在评 改中流露出时代的愈识 。 这 种矛盾 , 笔 者看来就是在封建正统 观念中寓有某 种鲜明的 民本主义倾向 。 , 毛卞从 姓氏血统 、 道德观念 上加强了尊刘贬曹的正统思想 , 从而带有较为浓厚的封建 意识 , 是 评改 者的一个局限 。 但是 , 从对人 民的态度方 面加弧拥刘反曹的 正统思 想 , 却是毛 宗 岗对此 书的一大贡献 。 先 看几个具体的评改例子 。 毛 木中涉及刘备的 , 有 第一回写刘 、 关 、 张 参加 镇压黄巾起义 , 嘉靖本原作 :“玄德 挥军 追赶 , 投降者不计其数 , 斩 首千级 , 大胜而 回 。 ” 第十一 回写 “ 刘玄德 北海救孔融 ”, 与 二 0. 黄 巾起 义军余部管亥 对阵 , 嘉靖本原作 : 时? ’” “玄德 骂 日 :‘无端 逆寇 , 不思改邪归 正 , 更待 何 ........... 上 引加点的 句子 , 毛 本都予 删除 , 又在第二十一 回叙刘备 攻进徐州时增写 :“ (玄德) 一 面亲白出城 , 招谕流散 入民复业 。 ” 子 补 批 “爱 民是 玄德 第一 作川 。 ” 涉及曹操的 , 较为重要的 有第三十一回众 将劝 份操攻冀州 , 嘉靖本原作 :“众 日 :‘若恤 其民 , 必误大事 。 ’ 弓 一典 曰 :‘民 为邦木 , 木 固邦 宁 。 若废 其民 , 纵得空城有何用哉? ’” 毛 本 把这段 对话改为 :“ 众 皆劝操 急攻乙 。 操日 :‘冀州 粮食极广 , 审配又有机谋 , 未可急 拔 。 现今禾稼在田 , 恐废民业 , 姑待狄成后取之 未晚 。 ” , 并批 “ (操)今却为民计 , 此皆老 人拜 迎之力也 。 ” 尽量减少和削弱曹操形象的爱民的 色彩 。 这些评改 虽未经 “凡例” 注明 , 但员并不算小 , 重要性也不可低估 。 因为《三国演义》 是部政 治历史小说 , 曹 、 刘都是 作为封建 政治家的形象 出现 的 , 对人民的态度实在是评 改 者褒贬 的中心 。 而 在这个中心点上 , 毛宗 岗使曹 、 刘更加 鲜明地对立起来 , 充分肯定并强 调 1 2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