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南大学学报 1988年第3 期 从杨修之死谈人 才的整体 效 应 李汉秋 汤书昆 《三国演义》里 的杨修 , 自幼聪慧机敏 , 智识过人 , 尤善揣摩上峰心理 , 能于众人尚冥 然不觉 时 悟出即将实施的意向 。 这一充溢着高度智慧的 “绝技” , 使同僚和下属深为叹服 。 然而 , 他 并没有因此在政治生活 里如鱼得水 , 遂心如愿 , 反倒 因才致祸 , 遭到魏王曹操的忌 恨 , 终于 在著名的 “鸡 肋” 事件中丧 了命 。 对于杨修之 死 , 历代人多归 咎于曹操忌贤妒能 , 容不得手下人比自己 强 , 尤其是在将曹 操描绘为奸雄的《三国演义》中 , 更是 把曹操的品性视为唯一原因 , 所以读者都为杨修惨死 而深感不平 。可 是 , 这种以道德评判代替政治分析的论断到底能反映出几分历史内涵 , 却是一 个问号 。 细 读《三 国演义》中有关段落的描写 , 参以《三国志 》等历史资料 , 减弱道德情感 的冲动 , 从人才的整体效应来考察 , 就可以发现 , 曹操杀杨修的政治背景和历史动 因是值得 畜矛思的 。 三 囚鼎立之际 , 诸 强各据一方 , 形成相 互 之间威胁性很强的竞争局 面 。 魏 、 蜀 、 吴三大 集团弦都绷得极紧 , 稍一放松即有倾覆之虞 。 在这样一种前景莫测 、 变化多端的政治格 局 中 , 保持整体的凝聚 力是最重要 的 , 否则 , 系统内部离心的子系统运 动一增 强 , 外部压力再 乘隙渗入 , 便大有涣漫不可 收拾之 忧 了 。 久惯牢成 、 深谋远虑 的一代袅雄曹操 , 当然是深谙 此理 的 。 杨修在曹操集团 里 , 官 居垂相 肘主簿 , 品位虽不甚高 , 但随侍曹操左右 , 明隙高层内幕 和全局形势 , 加之个人才华出众 , 人多景仰 , 有一定的号召力量 , 因l衍一 举一 动 , 都可能对 曹氏集团的整体动态产生影响 。 同时 , 杨修为曹植密友和 主要谋士 , 在曹操诸子争夺王位的 明争暗斗中 , 屡屡为曹植出奇谋来邀取曹操的欢心与信任 , 植亦 “常邀 修 谈论, 终夜不息 。 ” (见《三国演义》第七十二 回) , 在政治斗争中是卷入 相 当深的 。 可以说他在纷扰的政治风 云 图中印上 了极其实在的身影 。 然而 , 杨修的悲剧正在于他不应该站在这个位置上 , 因为他刁 ‘ 智虽高 , 政 治见识却差 , 一 言一行俱染有浓厚的文人名士洁调 , 史传说他 “恃才放旷” 。 由这一评 语反观 其为人处世之 道 , 实际上他好显示一己之才能 , 常常不 自觉地损害了整体序列 的和诺 , 使对系统负有全责的 决 策人陷入被动 。例如, 曹操在动 乱年月害伯遭人 暗害 , “常分付左右: ‘吾 梦 中好杀 , 凡吾 睡 着 , 汝等切勿近前 。 , 一日 , 昼寝帐中 , 落被于地 , 一近侍慌取覆盖 。 操跃 起拔 剑斩之 , 复 上床睡 ; 半响而起 , 佯惊问 : ‘何人 杀吾近侍 ? ’ 众以实对 , 瞥操痛哭 , 命厚葬之 。 人皆以为操 果 梦中杀人, 憔修知其意 , 临葬时 拓而 叹日 : ‘垂相 非在梦中 , 君 乃在梦中耳! ” 曹操知道 后 , 很恨杨修 , 因为杨修使 他 的一切谋略全暴露无遗从而失 去效用 。 在这 一事件里 , 剔除掉 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