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学 月刊 一九九一年 第三期 论曹魏屯 田的创 始时间 及有 关问题 马植杰 曹魏屯田 , 向为史学界所重视 , 有关论 著 , 纷至沓来 , 但其中一些间题 , 迄今未取 得一致意见 。譬如 曹操兴办屯田从哪年开始 , 《三 国志 · 武帝纪 》已明言在建安元年( 公 元19 6年)开 始兴办 , 可是有些 同志 认为在此 之 前还有一个试办阶段 , 我觉得他们所持的 理由 , 尚可仔细商榷 。 有些 同志认 为曹魏兴办 屯田早于建安元 年的理由之一是献帝初平三年(公元19 2年) 冬毛价提出过 “修耕植 、 畜军资 ” 的建议 , 现在 就谈谈对毛价这个建议 应怎样看待 。 据 《三 国志》卷1 2《毛珍传》载: 太祖临竟州 , 辟为治中从事 。 价语太祖日 : “ 今天下分崩 , 国主迁移 , 生民废业 , 饥谨流 亡 , 公家无经岁之储 , 百姓无安固之志 , 难以 持久 。 今袁绍 、 刘表虽士民众强 , 皆无 经远之 虑 , 未有树基固本者也 。 夫兵义者胜 , 守 位以 财 , 宜奉天子 , 以令不臣 ; 修耕植 、 蓄军资 。 如此 , 则霸王之业可成也 。 ” 太祖敬纳其言 。 《通 鉴》卷6 0 献帝初平三年十二月 , 转载了 毛价以上的建议 , 胡三省注云 : “操之所 以 能艾群雄者 , 在迎天子都许 、 屯田积谷而已 , 二者乃价发其谋也 。 ” 有些史家对胡三省以 上注 语 , 颇为赞同 。 我觉得胡注所言并不很 中肯 , 操之所以能荃除群雄 , 乃是由于 他善 于用人 、 纳谏 、 执法 、 用兵等多方面的因素 , 而非 只靠迎天子 和 屯田二事 。 如众所知 , 操 由弱而强的重要转折 , 在于 大败袁绍的官渡 战役 。 那时曹操的军粮供应 还不及袁 绍 ; 至 于挟天 子 , 更是一 个空洞 的招牌 , 不能把其 实际意 义估计过高 , 事实是袁 绍一门前后 五 公 , “树恩 四世 ” , 其号 召力之大 , 尚胜过 汉天子 。 但官渡之役 , 绍终被操打败 。 绍之 失败 , 更 多地在于他本人 的主 观能力和 军政 措施等不及曹操 。 操之荃群雄 , 应从各方面 进行综合考察 , 不 宜根据一人之话 , 一事之 故 , 邃下断语 。 从毛珍建议 的内容看 , 他所说的 “袁绍 、 刘表皆士 民众强 ” 与初平三年冬的情势并不 甚符合 。 那时袁绍与公孙攒的战争 尚胜负未 分 , 至下年十月 , 公 孙攒尚能兼并刘虞 , “尽有幽州之 地, 猛志益盛 ” 。 至于刘表 , 更算不得强盛 , 直至建安三年 , 长沙太守张 羡还 “举长沙及旁三郡以拒表” ,“表攻之 连年不下? 。 所以我认为 《通鉴》把毛价 的建议放在初平三年冬叙述 , 未必妥当 。 《通鉴》在转述毛价建议 原 文时 , 把 “今袁 绍 、 刘表虽 士民众强 , 皆无 经远之虑 , 未有 树基固本者也 ” 数语删去 , 也可能系疑其是 否妥当之故 。 胡注把 “修耕植、 畜军资 ” 解 释为 “屯田积 谷” , 也有失原意 , 因为 “修 耕植 ” 有各种方式 , 并不 限于屯田 。 曹操说 过 “秦人 以急农兼天 下 ” , “急农” 意谓紧 抓农业 生产 , 不等于屯田 。 从史书记载看 , 毛珍的建议不过如电光一闪 , 随 即消失 , 并 未在曹操的脑海留下多少印记 , 直到建安元 年初 , 操破黄巾定许 , 与群僚商议 迎接天子 时 , 还是 “诸将或疑” , 经过 “荀 或 、 程显 劝之 ” , 操始遣兵西迎 。 可见毛价早时迎 天 子之议 , 并未起多少作用 。 至 于毛价 “修 《后汉书》卷7 3《公孙攒传》 。 @ 《三国志》卷2 2《桓阶传》 。 @ 《三国志》卷6《刘 表传》 。 《三国志》卷《武帝纪》 。 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