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晏是 清中叶知 名的汉 学家 , 他的 《 曹集诊 评 》 一 向受到 人们 的推崇 , 但在处理 《 七 步 诗 》 上倒 不见得 有过人 之处 。 他 以明休 阳程 氏刻本 《曹集 》为 《诊 评 》 底 本 , 这个本子我没 有见过 , 但所 谓 “ 休阳程 氏 ” 应 即万 历 1 0 卷 本 《陶靖节集 》的休阳程 氏 , 则这个 休 阳 程 本 《曹集 》 也 只会是 万历 时刻 , 较嘉靖郭本 已 为晚 出 。 《 七 步诗 》 则列 入 《让 评 》卷 4 , 诗 题 下有 三段小注 : 此诗程仅有四 句 , 张据 《世说新语 》三所 引为 正 文 , 又 以四 句者为附注 , 盖传者不同 , 故有详 略 之异 , 非 有二诗也 , 今合并之 。 O ( 世说 》 : “ 文帝尝令东 阿王 七步 中作诗 , 不成者行 大法 . 应声 便 为诗云云 . 帝深 有惭色 . ” O 《诗纪 》云 : ` 本集 不载 . ” 疑 出傅会 。 案 以 《世说新语 》所载 为正文 、 四 句为附 注实始 于 《诗 纪 》 , 已 如上 所说 。 张溥 《汉 魏六朝 百 三家 集 》 只 是照 钞 《诗 纪 》 。 今 《诊 评 》 说 “ 张据 ” 云云 , 足见丁 氏最 初只见 到 《百 三家 集 》 而 未见 到 《诗 纪 》 , 后来见 到 《诗纪 》并 引用 其 “ 本集 不 载 ” 的小注 , 却又 未 将 上 文 “ 张 据 ” 改 正 ; 同时也 不考虑 称辑 自类 书 的 《曹集 》 为 “ 本集 ” 是否 合适 : 凡此 均已 难 免粗 疏 之失 ! 至 于丁 氏 自己 的东西 , 则仅有 “ 疑 出傅会 ” 和 “ 盖传 者不 同 , 故 有详略 之异 ” 等 几 句浮泛 不切 之词 。 不仅考订 上没 有超越 《诗 纪 》 之 处 , 在 辨伪 上也远 不如被 郭绍虞先 生 低为 受 “ 明人刻 书风气 之影 响 ” 的卓评 《三家诗 》 。 四 现代 人整理 的曹诗 , 我查看 了 三种 , 即丁福保 先生 的 《全 汉 三国晋南 北朝 诗 》 和近 年来 中华书 局 出版 的逢 钦立先 生 《先秦汉 魏晋南 北朝诗 》 、 人 民文 学 出版 社 出版 的赵 幼 文 先 生 《曹植 集辑校 》 。 丁 福保 先生的 书多不详 出处 , 向来 不为 学术界 所重视 。 但 试查 《全三 国诗 》 卷 2 魏 陈 思 王植诗里 的 《七步诗 》 , 却令人 有 出乎意 料之感 : ( 1 ) 除钞 录 《诗 纪 》的 《七 步诗 》题下小 注外 , 在 “煮 豆 然豆其 ” 四 句之 下 加 了条小 注 , 指 出 : “ 《文 选 · 任 彦异 行状 》注 引 《世说 》 作 ` 其在 灶下 然 ’ , 余 三句 同 。 ” 这是前 人 所从未 注意 到的 。 ( 2 ) 在 “ 煮 豆持作 羹 ” 六句 之下 又 有小注指 出 : “ 今本 《世说新 语 》载 此六句 , 与 《初 学记 》 、 《御览 》不 同 。 ” 可 见 他已 从这 两部类 书里找 到 了 “ 煮 豆然豆其 ” 四句的 出处 。 ( 3 ) 在 《七 步诗 》后 隔了 《弃 妇诗 》 、 《寡妇诗 》 、 《七 哀诗 》 三 首增添 了死 牛诗 , 即 以 《死牛 诗 》 为 题 , 引用 了 《太 平广记 》 俊 辩 “ 曹植 ” 条 , 并在 小注 中指 出 : “ 今 本无死 牛 诗 , 即煮 豆诗 与此叙 事亦异 。 ” 我所 找 到的资料 , 丁先 生居 然早就 找见 了 ! 尽管在编 撰体例上还 不够严 密 。 如 应 该 把 《死 牛诗 》紧接 《七 步诗 》 , 把 《广记 》 所 引 《世说 》的异文 注到 《七步诗 》之下 ; 又如 把 《广 记 》所载死 牛诗 的 “ 囱 ” 字 改成 “ 山 ” 、 “ 津 ” 字 改成 “ 飘 ” 而 不说 明理 由等等 。 但 总 不 能不使 我钦佩 他的淹 博 。 逮钦 立 先生的 《汉诗 别录 》早在 几十年前 就从 《历史语言 研究所集 刊 》 第 1 6 本 里 拜 读 过 , 他 的遗著 《先秦 汉魏晋 南北 朝诗 》能 出版 自是 学术界 一大 喜讯 。 但 试 查 《魏 诗 》 卷 7 陈 思王曹植 的 《七步 诗 》 , 却大 失所望 飞 原来 他除承 用 《诗纪 》外 , 只 用今本 《 世说新 语 》和 《 草堂 诗笺 》卷 3 4 《别李 诗 》 注 、 《鸣沙石 室古籍丛残 》类书 残卷校 勘过 , 丁 氏 《全汉 三国 1 2 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