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 。 他继 承的一面 , 如不避汉人但语 , 使他 的不少诗显得质朴真 率 , 古 意盎 然 , 而 钟嵘 不能辨识 , 竟讥之 为 “鄙 直如偶语”。 现在应 该是 纠一 纠这个名人之谬的时候了 。 曹巫诗 歌的美学风貌本来就不是单一的 。 纵观曹王的诗 , 刘拐说的 “怜 风 月 , 押 池苑 , 述 恩荣 , 叙酣 宴 ” 之 类苍 白空虚 生活 内容的固然不 少 , 但 亦有一 些努 力表现那个 “世 积乱离 , 风衰俗怨 ” 的时代 政治风景 与民 生风貌的诗篇 , 如《黎阳作》三首 、 《 到 一陵 于马上作》 、 《令 诗》 、 《饮 马长城窟 行》等 。 当 然这一类 诗数量上少 , 心理 情 绪 上 也不占 上 风 , 属于 表现题 材与审美关 注上一 瞬而 过 、 聊以应时的作 品 。 曹不的诗 歌心理 情绪 与表 现兴趣更 多的放 在男女 相思情爱的题 材匕 。 或闺帖悲吟 , 宛 转反侧 ; 或弃妇自怜 , 喝喝 切切 ; 或思慕佳人 , 淫 情跳 宕 , 呈现出一派 清绮婉约所 谓 “阴 柔美 ” 的风情 辞色 , 使 我们 在惊 异于曹王审美上的心理偏倚的 同时又 隐 约感触到这一派风 情辞 色底下 深层心理结构 的微妙图象 。 我 们试看 《善哉行》 (有 美 一 人) 、 《秋胡行》 (朝与佳 人期) 、 《清河作》诸 诗 , 吟 哦的主体更 多的象是 女子 , 她们为自 己悬设 的 “美人”、“佳 人, , ,舀思颠 复 、 浮想联 翩 。 词面风情婀 娜 , 旖旎动人 , 所 谓 “ 因云 宛转 , 与 风回合 ”, 所谓 “丰 神婉合, 掩 映多 姿 ” 。 其思绪之细 腻 , 怀藏之 温 柔 , 吐诉之 逼真 , 往往令人击 节陶醉 之徐不 由生出怀疑 : 曹王 一个皇帝如何 会有 女子那样精致到匪夷 所思 的情慷呢?钟 惺评《善 哉行》云 :“缓 节安 歌 , 灵通幽 感 , 其 口角低回 , 心情 温倾 , 有 含辞未 吐 , 气若芳葡之 意 。 ” — 这种 风情 词 色 出自于一 个皇帝的心理萌动 、 口舌倾吐 与笔墨组织确实是相 当令人诧异的 。 再如那 两首《燕歌 行》 ,“贱妾载 载守 空房, 忧来思君 不敢忘 ”, 一 个少妇对夫 君深刻到近乎 极 端 的思 念 , 化为种 种微妙复杂的 内心活 动 , 往 复周 转 , 其心理 陈述之真切 , . 挟情择词之 宛 转 , 顾盼哀怨 , 性灵摇曳 , 所谓 刻骨铭心 , 哀摧 肺肝 。 清王 夫之不无激动地 评之日 :“ 倾 情 、 倾度 、 倾色 、 倾声 , 古今无雨 。” 值得 注 意的是王 夫之评 这首诗 还有这样 两句 话 : “发 思则虽在淫情 , 亦如 正志 , 物 自 分而己 自合也 。”《 燕歌行》反映 出来的相思与淫情 , 出自曹不拟 女子的口吻心理 , 能达 到如此酷 肖的程度 , 或者说 能产生如此迷人的美学效 果 , 我们不 能不产 生这样 的疑问 : 曹巫自身 的性 角色期待有没有转移?性心理 自持有没 有变态?清 陈柞明在《采寂 堂古诗 选》中有一 段评 鹭 曹不的话值得 留意 :“魏 文帝诗如西 子 捧心 , 挽首不言 , 而迥眸动盼 , 无非可怜之 绪 。 倾国倾 城 , 在绝世佳人 , 本无意动人 , 人 自不能定情耳 。” — 在这种 理 解 与 启示 下 , 曹不诗歌 创作心理 中潜藏着 的性 自我设 计或者说吟咏主体的性角色定位似乎 也尤 可 遮掩了 。 王夫之说 的 “ 物 自分而己自合 ” 或正 是曹不性 角色紊乱 、 性心理变 异的表理陈 柞明说他 “能转 能藏”, 其实他 是能 “ 转 ” 不滋 “ 藏 ”的 , 正合了钟惺说的 “人 心 ” 中的那 “ 一 段缺陷不印决处 ”。 王夫之 说《秋胡行》(朝 与 佳人期》一诗 “迄今 二千年, 人间了无知 者 ” , 恐 怕指的 也正是这 层机关 。 或有人说 , 这 种 自拟女 子的诗 歌作品 , 曹植亦 有许多 , 如《浮萍篇》 、 《种葛篇》等 , 辞 情亦哀艳动人 。 然而曹植 的 自拟女 子多的是 比而兴 , 旨意也 多落在政治上 , 是政 治上不得 志或被弃 置的曲折表现 。 这 类诗大 多写于黄 初以后 ,“佳人怀 异心” 、 “我情 遂抑沈” 云云 大抵如此 。 著名 的 《美女篇》更 是唱出自己 “佳人 慕高 义 ”, 不为世人 理解或不为曹不父 子谅解 的悲哀与幽怨 , 抒发的也是 政治上的 情 志 。 “盛年处 房室, 中夜起 长叹 ” , 叹的是 政治上 的怨旷与孤 寂 , 叹的是盛 年不获建功 立业的机会 。 他的政治意义上的 “ 求贤良独 难 ” 与曹不的思慕 美人而 不得 旨义上 有本质 的不 同 。 曹植自称 “ 雅好慷慨 ”,“ 慷慨 有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