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学家之匠 心 ”, 这是洞若观 火 的 。 第三 , 批评 《西游记》 “ 诞而 不经 , . 与主张 “ 幻甚 ” 则 “ 趣甚 ” 的矛盾 。 毛本 《三 国》对旧本描写神怪之 事 的态度 , 也是矛盾 的 。若 他真是要反对《西游记》的 “诞 而不经 ”, 主张 “真 而可考 ”, 就理 应删去其中如 “ 左慈掷杯 ” 、 “ 关公显圣 ” 及 “ 诸葛镶星 ” 等 “ 诞而不经 ” 之事 , 毛氏不但 不删去 , 反而肯定和赞扬 之 。 其原因是 : 他主张文学作品贵 “ 幻 ” 。 他在此书批语中 , 一 贯以 “ 奇 幻 ” 评 文 。 他所谓 的 “ 幻 ”, 从数十条例子中 , 可将其 分为两类 。 一类 是指《三国 》的叙事 和描写人 物变化莫测 , 毛氏称 之为 幻 。 他说 “ 论其变化无 方 , 则读前文 更不料其有后文 。 于 其可知 , 见 召三国》之文之精于其不可料 , 更见 《三国》之 文 之 幻矣 。 ” 如其中的 “ 假张飞 ”、“假 姜维”、“ 假孔明 ” 等 , 他也 谓 之 为 “ 幻 ” 。 所 谓 “ 假张飞 ”、 “ 假姜维 ” 之事 , 正 史 皆无 。 但也以此臆 造之事 , 比之于 《西游》之 幻 。 可知 毛 氏说 的 “ 幻 ” , 是 “ 噬构 ” 的同义语 。 另一类是对神仙怪异的描写 , 他也 是赞赏的 。 他认为如 《西游记》中的南海观音 、 牛魔 王 、 落胎泉之类 的 “诞 而不 经 ” 的描写 , 与孔明征南方遇到的哑泉 、 伏波显圣等描写 是一样 的 。这 一类描写 , 他称之 为 “ 奇 幻 ”。 如他在九十回的 批语中云 :“ 前卷祝井出泉 , 是孔明但 邀神助 , 此 卷以扇反风 , 是孔明 自显神通 。 每读《西游记 》 , 见孙行者之降 妖 ; 读 《水 浒 传 沐 , 见公孙胜之 斗法 , 以为奇 幻 。 不 谓 《三 国志》中已备《西游记》 、 《水浒》之专矣 。 ” 这种 “ 奇 幻论 ” , 在此书 的其 它批语中 , 也屡 见 不鲜 。 例如 “ 左慈 掷杯戏曹操 ”, 毛氏评 日 :“ 幻极 ”, 又说 :“ 幻甚 、 趣甚 。” 可见 “真” 与 “ 幻 ” 是相对的 。 这说明毛宗岗在肯 定历史小说的 “ 真 ” 的前提下 , 也推崇文 艺作品的 “ 幻 ”。 这里所谓 的 “ 幻 ” , 是指作家通 过驰骋 幻想来虚构离奇的形象 , 使之 具有 浪漫主义精神 。 毛宗岗能够肯定它 , 说 明毛宗岗并 不是真正在反对《西游记 》 的 “荒 诞不 经”。 上 述三方面的矛盾 , 都是 我们评 论毛 宗岗的文 艺思 想不能忽略的重要 内容 。 否则就 不能 了解毛 氏的文艺 思 想及其评改 《三 国》的意义 。 产生矛盾的社会原因 毛宗岗的文艺思 想充满如此复杂 的矛 盾 , 应当如何理解它呢?应 当看 到 毛宗岗在文艺思 想中的矛 盾 , 不只是他个人思 想上 的矛盾 , 而 是一些极为复杂的客观条件 、 社会影响 和历史传 统的曲折的 反映 。 以社会影响而言 , 毛宗岗的文 艺思 想受 时代 的制约 。 他评 改 《三国》 , 正处在清初民族 矛盾非常尖锐的复杂环境里 。 现 在据有的 同志考证 , 毛本 《三国 演义》成于康熙初年 。 其 时南 明 小朝廷 曾在江南及湘 、 桂 、 滇 、 黔等地抗击清兵 , 农民起义与南明武装在一 些地方合 流共同对付清兵 。 就是桂王 于缅甸被虏之 后 , 郑成功仍在东南沿海一带坚持斗争 。 毛宗岗生 活在这样的时代里 , 利 用批 改《三国演义 》来寄托他的反清 思想 。 这一点 , 在 当前有些同志 的文章中 , 均程度不 同地作了肯定 。 毛宗岗一生怀才不遇 , 目睹 清初异族的残酷统 治和 黑暗现实 , 内心有强烈的不满情绪 。 他将评改《三国》作为 “ 发愤 ” 而 “遣 闷” 手段 , 把批判矛头指向清朝统治者 。 这是 《三 国》毛批贯串始终的一条思 想线索 。 其 内容大致可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: 首先在政治思 想 _ L借古 讽今 。 例如他以周鱿断发诈降曹休 , 批评 当局令汉人 “落发”; 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