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事 , 尽付笑谈 中 。 词中感 慨是深沉的 。 世事沧桑 , 王朝兴替 , 多少英雄豪杰 , 多少辉煌 功业 , 转 瞬皆空 ! 唯此青山落照 , 亘古长存 , 思 及此 . 直教不胜悲感 , 不胜浩叹 ! 这 一深沉感叹 , 不仅笼罩全书的三国故 事 , 而 且笼罩古今多少事 , 笼罩千年历史 。 再看 , 毛批《三国》正 文 , 首回即比嘉靖本多 了一段高屋建领 的开篇语 , 即 “ 话说天下大势 , 分久必合 , 合久必分 · ·, ” . 表现 了对一代代王朝兴衰的俯瞰 式宏观把 握 , 此开篇语与上引开场词 , 都昭示出毛本 《三国》里将要展开的对 历史的深度思考 。 现在 , 可以再看一处毛改动正 文的实例嘉靖木第八卷写到刘备 一 顾茅 庐 . 道遇 崔州平 , 崔对刘备陈述诸葛亮不能出 山的理 由 , 毛本第 三十七回在缩改了 嘉靖本崔 “将军欲见孔 明 , 而使之斡旋天地 , 扭捏乾坤 , 恐不易为也 ” 等原话 后 , 又加了这么一句 : “ 岂不闻 ‘顺 天者逸 , 逆天者劳 ’ 、 ‘数 之所在 , 理不得而夺之 ; 命之 所在 , 人不得而强之 ’ 乎? ” 毛于此段话后特为加批曰 :“妙 在极忙极热之时 , 偏听此极闲极冷之语 。 说 孔明徒费心力 , 是于孔明未出山时 , 早为他临终结局伏下一笔 。 妙 。” 也就是说 , 全 书诸葛亮奋 斗一生的悲剧结局早于此伏下 , 故此一番话实有贯穿全书之力 , 亦当为毛 心力所注 。 它醒目地 突出 了两 组范 畴的对立 : “ 数 ” 与 “ 理 ”, 和 “ 命 ” 与 “ 人 ” 。 后组对立范畴好理 解 , 即天命与人道 , 那么前组中的 “数” 与 “ 理 ” 又指什么 ? 答案还需到毛批中去找 : “ 或问予曰 : 天雷击董率于身后 , 何不击董卓于 生前?予应之曰 : 天有天 理 , 亦有天数 , 待其恶贯既盈 . 而后假手于人以杀之 , 是 亦气数使 然 。 盖天 理之天 , 不能不听于天数之天也 。 ” (第十回 回评) “糜 竺家中之火 , 天火也 ; 泼阳城中之火 , 人火 亦天 火也 。 糜竺知烧而 避其烧 , 天所以全君 子也 , 曹操不知烧而亦不死于烧 , 天所以留奸雄也 。 全 君子是天 理 , 留奸雄是天数 。 ” (第十二回回评) 由此可以推断 , “数” 与 “ 理 ”, 实即上述评点 中二分对 峙的 “天数” 与 “天理”。 再看一条相类的批语 : “观 曹王受禅 时 , 有怪风之警 , 而知天心 之未尝 不与人心合也 。 人有 心 , 天亦有心 。 人心不予 魏 , 岂天心 独予魏哉?然不予 魏者天心也 , 不予 一一 1 1 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