则泛指人际交往和日常行为所应遵守的当然之则
。
前者仿佛一种宗教性伦理
,
后者是一种普遍
的社会伦理
。
从行为类型看
,
遵
“
道
”奉“义”的行为,
无疑是一种价值合理性的行动
:
合乎儒家的
价值理性或伦理准则
。
由对
“道
一义
”的遵奉和
信守所形成的叙事
,
就是《三国》小说的叙事伦
理
。
小说人篇先从
“
宴桃园豪杰三结义
”写起
,
正乃这一叙事伦理的形式敷陈和框架奠基
。
首先
,
这一富于民间小传统色彩的
“结义”形式,
是他们之间共有的政治抱负和人生关怀的
沟通
:“
同心协力
,
救困扶危
,
上报国家
,
下安黎庶
。
”通过这一仪式
的
“阑
门
”,
他们的行动便跨入
了一个自觉的人格实现过程
,
历史使命的承 当过程
,
具有了价值的合理性或合道性
。
其次
,
这一
“结
义
”形式,
又是他们之间生死之谊和伦理关系的确立
:“不
求同年同月同日生
,
只愿同年同月
同日死
,
皇天后土
,
实鉴此心
,
背义忘恩
,
天人共戮
。
”经
由这一仪式的定位
,
他们的行动便进人
了一种角色的认同与扮演过程
,
并在认同与扮演中获得人生的意义
,
完成其人格的价值
。
在这
一
“信用
共同体
”
中
,
遵守契约是每个人的
“
义务
”,
倍守忠义
,
是他们达成一体的认同基础
。
由
此
,
我们又可将这一结义的表达方式
,
视为一种布思所说的
“认
同修辞学
”
的形式
,
在这种修辞
情境中
,
恰如布思所言
:
我们
“是在形成共同
目的
、
价值和意义的过程中创造出来的
;
实际上
,
我
们相互之间相像胜过差异
,
我们存在于共性中比存在于个性中更有价值
:
离开了我们之间的关
系去考虑
,
我们事实上就变得什么也不是了
。”
〔
1〕(P 81 )
就关
、
张而言
,
他们和刘备的关系
,
既是
一种
“弟
兄
”关系,
又是一种君臣关系(日后)
。
作为弟兄关系
,
他们亲如手足
,
互相负责
;作为君
臣关系
,
关
、
张又甘当配角
,
忠心侍奉
。
按照蒂利希的观点
,
当一个人把自己看作是他所参与的
社会集团的一个配角时
,
他就是在肯定他自己了
。[
2](P 86 )
就刘备而言
,
不但视关
、
张如手足
,
甚
至为了遵守契约
,
可以视江山如敝展
,
为关羽报仇伐吴的行动便是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
。
这一
行为虽如赵云所谏
,
是一种废公重私的行为
,
如秦毖所劝
,
是一种
“拘
小义
”而“忘大义”
的行为
,
但在刘备看来
,
“
云长与联
,
犹一体也
,
大义尚在
,
岂可忘耶?
’川若不报仇,
是负盟也!
’, ’
’虽有万里
江山
,
何足为贵!
”所
以从目的一工具合理性 的角度看
,
这一伐吴行为无疑破坏了诸葛亮的统一
战线政策
,
是一种
“
非所以重社稠
”
的非理性行为
;
但从价值理性的角度看
,
它恰 恰 具有形式
的非理性而实质 的合理性或合道性
,
是一种不计后果的激情
、
信仰和关怀所驱使的情感型行
动
,
即使新创之业有所颠覆也在所不计
。
此外
,
如关羽于许田打围时不顾生死
、
挥刀拍马去杀曹
操的行动是如此
,
于华容道又义释曹操的行动也是如此
;
张飞于古城更不答话
,
挺矛直刺关羽
的行动是如此
,
待关羽死后急兄仇失去理智的行动也是如此
。
相比较而言
,
如果我们把刘
、
关
、
张的行为仿照 马克斯
·
韦伯的分类
,
归结 为一种
“价值合
理性行动
”,
因而带有
“道义
伦理
”
的情感型特色
;那么曹操的行为则是一种“
目的一工具合理性
行动
”,
而带有
“工具伦
理
”的非
情感型特色
,
在此伦理的支配下
,
“宁教我负天下
人
,
休教天下人
负我
”,
便成为他奉守的人生信条和处事原则
。
此言之实质
,
是视天下人皆为实现我之目的的工
具
,
为了达到我的目的
,
天下人应该也必须为我所用
。
就拿他的所谓爱才
、
惜才
、
养才来说
,
虽有
折节下士之名(如对许枚)
,
知人善任之明(如对郭嘉)
,
但究其实质
,
乃是将人才视为他夺取天
下的工具
,
用时奉为上宾
,
可做到言听计从
,
一旦用过之后
,
虽不至弃若敝展
,
也定然置诸脑后
,
而且稍有违逆
,
便赐之以死
,
荀或
、
荀枚便是两个最典型的例子
。
另如为赚来徐庶
,
不惜使用诡
诈手段
,
这在刘备是决不肯为之事
。
当徐庶轻信伪书
,
欲离刘备而去时
,
孙乾密谓刘备日
:“元直
天下奇才
,
久在新野
,
尽知我军中虚实
。
今若使归曹操
,
必然重用
,
我其危矣
。
主公宜苦留之
,
切
勿放去
,
操见元直不去
,
必斩其母
。
元直知母死
。
必为母报仇
,
力攻曹操也
。”若将
曹
、
刘换位
,
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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