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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韩湘子全传》中的湘子、 《飞剑记》中的吕洞宾等大都如此。 《三国演义》
则改变了这一基本母题链的重要环节,将成圣得道的喜剧性结构,改变成
国破人亡的浓郁悲剧气氛的结局,从而消解了传统英雄母题的审美追求。
我们可能认为, 《三国演义》作为历史演义小说,没有权利对历史结局在叙
事文学中加以改变,这与英雄母题的安排改造似乎并无多大关系。但如果
我们将《三国演义》与同为英雄主题的《水浒传》比较,就会发现前者的
超越之处。 《水浒传》写众英雄或战死疆场或被朝廷鸩杀或四散漂泊,这本
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悲剧, 但小说结尾却让宋江等英雄成神并一再显灵,
使天子闻知,为其平反;又极写皇帝敕封,为其大建庙宇,塑造神像,抚
恤家人子女,很大程度上消解了全书的悲剧气氛,因此整体结构仍未摆脱
英雄母题基本母题链的框束。 《三国演义》的作者有明确的拥刘反曹倾向,
完全可以依照《水浒传》的思路,以求得创作主体及接受者的心理平衡,
如果处理得当,应该不会引起后人的苛责。但事实恰恰相反,作家反而故
意渲染英雄主题的悲剧氛围,如第一百零四回 “陨大星汉丞相归天” ,小
说一改粗笔勾勒的手法,细腻铺写诸葛亮痛苦而矛盾的心态,并用“是夜,
天愁地惨,月色无光”全书少见的写景之句,以烘托悲剧气氛,还破天荒
地连引杜工部、白乐天、元微之的诗及李严的评价来表达自己的遗憾与惋
惜之情。这样做显然是不想沿袭传统英雄母题的惯例,而是要借英雄的悲
剧传达作家深刻的历史悲剧意识和人生的空幻感,从而突出全书悲剧英雄
与英雄悲剧的主题。
综上所述, 《三国演义》不仅有效地利用了传统英雄母题进行创作,而
且超越了母题的制约,从而顺利地实现了主题表达与审美创新的统一。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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