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求 索 》 一 9 5 9 年 第 5 期 《 三 国 演 义 》与 三 国 历 史 的 关 系 周 兆 新 早 在公 元1 4 9 2年 , 蒋 大 器就对 《三 国志通 俗演 义 》 ( 以 下 简 称 《演 义 》) 作 出了 “ 事 纪 其实 , 亦 度 几乎史 ” 的 评论 , 。 此 后近 五个世 纪 以 来 , 持 同样观点 者大 有人在 。 例 如张尚德 说 《演义 》 ‘羽 翼 信史而 不违 ” : , 金圣 叹说它 “ 据 实指 陈 , 非 属 眯 造 , 堪与 经 史 相 表 里 , 角 ; 毛 宗 岗说 它 叮实叙帝王 之 事 , 真而 可 考 ” , ; 胡适则称 之为 “ 通 浴历 史 讲 义 ’ f 犷 。 直 到最近 , 仍有不 少 同志 认为 , “ 《 三 国 》是 一部 帮助人们 了 解三 国历史 , 起着传 播 历史 知 识作用 的文 学 作品 ” ‘ 劝 , 它 ‘真实而具 体娜描绘 了我 国三 国时 期魏 、 蜀 、 吴 封 建政治 军事集 团争 权夺 利的尖锐 斗争 , 展现 出这 一时 期一幅十 分广 阔的厉史风 貌 ” , ‘ 是许 多 历史教科 书 所无 法 比 拟 的 ” 。 本 文 拟追 溯 《演义 》的形成过程 , 业对 上 述论 断提 出异议 。 一 讲 史家 怎样 对 待 历 史 宋 元时 代 “讲 史 ” 艺 术 兴盛 , 元代 刊 印的许 多 平 话 , 记叙 了 ‘讲史 ” 的故 事梗 概 。 《演 义 》的主耍 内容也 来 自 “ 讲 史 ” 。 我们探 讨 《演义 》与 三 国 历 史 的关 系 , 理 应从 “ 讲 史 ” 谈 起 。 《东 京梦华 录 》 、 《西 湖 老人 繁胜录 》 、 ( 梦梁 录 》和 《武林 旧 事 》 ’ , 提供 了北宋 汁 梁 和南宋 临安 三 十多 位 “书会 才人 ” 和 讲史 家的 名单 。 其中不 少 人被 称作 书 生 、 官 人 、 贡 士 、 解元 、 进士 、 宣教 , 另外 还有 一 位乔万 卷 。 从 这 些 称呼 推 断 , 他 们必 定读 过 书 , 但 “ 门第卑 微 , 职 位不 振 ” , 因而 沦落 江 湖 , 靠 卖 艺 糊 口 。 群 众 称之 为 “ 解 元 ” 、 “进 士 ” 等 等 , 不 过 是表 示尊敬 罢 了 ; 实 际上他 们 的文 化水平 未 必很 高 。 最早 的 “ 讲 史 ” , 就是 由这 样一 些下 层 知识分 子翻 阅史书 或野 史 笔记 , 摘 出 一 些故 事 , 加 工改 编而 成 的 ; 宋 元 平 话也 很 可能 是 由他 们写定 , 再 交 给 书商 刻 印的 。 我 们 根据他 们 的主客 观 条件 , 业 结合 其 作品 进 行分析 , 可 以 看 出 , “ 书会 才人 ” 和讲史 家 的创 作过程 , 有 以下特 点 : 首先 , 《 醉 翁 谈录 》说 他 们 “ 幼 习 太 平广 记 , 长 攻 历代史 书 ” , “开 天辟 地 通经史 , 博 古 明今历 传 奇 ” , 恐 怕带 有夸 张 的成 分 。 种种迹 象表 明 , 他们 阅读古 书 的 能力业不 很 强 , 对 于 比 较 艰深 的历 史著 作 , 有时 理 解 得不 正 确 。 例如 《史记 · 殷本 纪 》说 : “ 西伯 既 卒 , 周 武王 之东伐 , 至 盟 津 , 诸 侯 叛殷会 周 者八 百 。 诸 侯皆 日 : 封 可伐 矣 。 ” 《武王 伐 封 平 话 》却 说 : ‘封 王有 八 百诸 侯 第 一东 伯 侯姜桓楚 , 坐 青 州 ; 第 二西 伯 侯 姬昌 , 坐 岐 州 第八西 北 伯 侯雇敬 达 , 坐并 州 。 ’ 这些 情节 就 是 在误解史 书 的基 础上 编 造 出来 的 。 《通 鉴 · 后晋 纪 · 齐王开 运 元年 》云 : “ 唐主 于宫 中 作高楼 , 召侍 臣观 之 , 众皆叹美 · 一 帝遣使 持书 遗契丹 , 契丹 已 电 邺都 , 不 得通 而返 。 ” 《 新 编 五代 史平 话 》却 说 , 唐 主遣 使奉 书遗契丹 , “ 恰契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