析 : “ 施耐庵 以一 心所 运 , 而 一百 八人 , 各 自入 妙者 , 无 他 , 十年格 物 而一 朝物 格 。 斯 以 一笔 而写百 千万 人 , 固不 以为 难也 。 ” “ 自古 淫 妇无 印板偷汉 法 , 偷 儿无 印板做 贼 法 , 才 子亦 无 印板做 文字法 也 。 、因缘 生法 , 一切 具足 。 而 耐 庵做 《 水 浒 》 一传 , 直 以 因缘生 法为 其文字 总持 , 是 深达 因缘 也 。 夫深 达 因缘之人 , 则 岂惟 非淫 妇也 , 非 偷儿 也 , 亦复 非奸 雄也 , 非 豪术也 。 何也 ? 写 豪 杰奸雄之 时 , 其文 字亦 随 因缘 而 起 , 则是耐 庵 固无 与也 。 或 间 日 : 然则耐 庵 何如 人也 ? 日 : 才 子也 。 真能 格物致 知也 ” ” 所 谓 “ 因缘 生 法 ” , 意思 是各 种生 活现 象都有 它 的根据 和条 件 。 施 耐庵 “ 十年格 物 ” , 对 生 活的长 期观 察 、 体验 、 把 握 了不 同性格的 不 同根 据和条 件 , 才能 做到 “ 一朝 物格 , 。 把熟烂 子心 中的人 物积 累对象 , 化为 栩栩 如 生 的艺 术形 袅 。 从 生 活到艺 术 , 从体 验到 表 现 ( 在 此过 程 中 , 作 家的 审美意 识 起着能动 的创造 中介 作用 ) , 这是 符杏唯 物 辩证 法的 艺术认 识 略线和 艺 术创作 方法 的 。 二 是善 于从行 动 中写 人物 。 恩 格斯 说 : “ 人物 性格 不仅 表现在 他做 什 么 , 而且 妻现 在 他怎 样做 。 ” 《 水 浒传 》 写人 物 。 在 “ 做 什么 ” 这 点上 , 有许 多胡 同之 处 ; 而 在 “ 怎 样做 ” 这 点上 , 其行 为方 式 、 情感 态度 、 性 格特 征彼此 的 区别 却十 分鲜 明 。 “ 写武 松 打虎纯 是 精细 , 写李 述 杀虎纯 是大 胆 , ” @ 这是 《 水 浒传 》 “ 同而不 同处 有辨 ” 的 精采 一例 。 武松 打挽并不是 出于 “ 明知 山有 虎 , 偏 向虎山行 ” 的 鲁莽逞 能 。 他 先是怀 疑酒 家 的 好 心劝 留 : “ 莫不 半夜 三更 , 要谋 我 财 , 害 我 性命 , 却 把 鸟大 虫唬 吓我 ! ” 见 了树 干 上 的告诫仍 不相 信 , 以为 “ 这 是洒 家诡 诈 , 惊 吓那等客人 , 便去 那厮 家 里歇宿 。 ” 直到 读 了 阳谷 县 正式 的 “ 印信榜 文 , 方 知 端 的 有 虎 , 欲待转再回酒店里来 ” , 又 怕被 人 耻笑 不 是好 汉 , 促 使他 终于 上 冈 。 这层层铺垫 , 反复 突 现武松 打虎前缺 乏思 想 准备 。 正因 为 如 此 , 当猛 虎袭 来 时 , 武松 才 失声 “ 阿呀 ! ’ 卜 惊得 “ 酒都做 冷 汗 出现 了 。 ” 但 武松 毕竟 是 武 松 , 他与 老虎 搏斗 , 决不 采 用许褚 “ 赤 膊 上 阵 ” 式 的硬拼 , 老虎 的 “ 一 扑 、 一掀 、 一 剪 ” , 都被 他 “ 一 闪 、 一躲 、 又 一 闪 ” 机 智地避 过 。 待 到 “ 大虫 吃武松 奈何 得没 了些 气力 ” 时 , 再发起 总 攻 , “偷 出右手 来 , 提 起铁锤 般 大小 拳头 , 尽平 昔神 威 , 仗胸 中武 艺 , 半歇 儿把 大 虫打做 一堆 。 ” 这一段 文字 , 愈 是写 武松打虎 纯 属偶遇 , 便 愈见 出 他处处 小 心保 存 自己 , 伺机 压倒 老 虎 的 精 细 。 李逛 杀 虎却完 全是 另一 番光 景 。 因为 老 虎 吃 了他 老 娘 , 这位 孝子 报仇心 切 , 寻到 老 虎 洞 口 , “ 只见 两个小 虎 儿在哪 里甜 一条人 腿 , ” 想起 自己 “ 千 辛万苦 ” , 把 老娘 “ 背 到 这边 , 却把来 与你 吃 了 , 心头 火起 , 赤黄 须 竖起 来 , 将 手 中朴 刀 挺 起来 ” , 溯 死 了两 条小虎 。 “ 再钻入大 虫洞 内 , 伏 在 里面 ” 张 望 , 专 等 “那 母老 大 虫张牙 舞瓜 望窝 里 来 ” , 连 同这个 老 虎家族 的 最后 一只 凶猛 的 吊睛 白 额 虎一 气 杀光 。 这里 写 李述 , 处处 着 眼于他 主动 挑战 、 全 力相搏 , 更 无一 毫 计 算 的 大 胆 。 对 这 两段 描写 , 金圣 叹 曾加 以 细致 的 比 较 。 指 出 : “看 他一 样题 目 , 写 出 两 样 文 字 , 曾无 一笔 相近 ” ; “ 二十 二 回写 武松 打虎 一 篇 , 真所 谓极 盛难 继 之事也 。 忽 然于 李透 取 娘文 中 , 又 写 出一 夜 连杀 四 虎一 篇 , 句句 出奇 , 字 字换 色 。 若 要李 逛学 武松 一 毫 , 李 遴不 能, 若要 武松 学李 遴 一毫 , 武 松 亦 不 敢 。 各 自兴奇作怪 , 出妙入 神 , 笔 墨之能 , 于斯 竭矣 。 ” 确 实道 中 了 “ 做 什 么 ” 与 “ 怎样做 ” 之 间 “ 同 而 不 同 处有 辨 “ 的精 髓 。 诚如金圣 叹所说 。 “ 才子 亦无 印板做文 1 0 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