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激动 了一 代读书人的理想 和豪情 。 晚明东林人物的 ` 事事关心 , 一 直到最近还 能振 动现 代 中国知 识分 子的 心弦 。 ” (余 英时 : 《 士 与中 国文化》 ) 人 民大众把 解救 自己出 团厄 的希望 寄托 在英杰 人 物身 上 , 而在传统文 化心理 薰陶下 的古 代 知识 分子又 总是 对人生 持积 极入世 的态 度 , 渴 望建功 立业 , 希望 充 当民众 的保 护神 和救世 主 。 它们 虽然来 自不 同阶层 的人 , 却 是吻合一 致 的 。 正 是在 这种 思想 的作 用下 , 罗贯 中满腔 热情 地塑造 了 自己和 民众 心 目中的诸葛 亮形 象 , 让 他 以 “高大 全 ” 的神 的面 目出现 , 又以 深 深的 同情 对他 “ 虽得 其主 , 不得 其时 ” , 结果 “出师未 捷 身先死 ” 的悲 剧下 场作 了浓 墨重彩 的渲 染 , 以排 遣 自己心 中的无 限怅 惘和 凄凉 。 最 后 , 传统文化 心理 对诸葛 亮形 象塑造 的作 用 , 还表现在 描 写诸 葛亮 和刘备 的关 系方 面 。 前面谈 到诸葛 亮临 离开 隆中时 对弟弟 的那 一番 交待 , 指 出他有功 成身退 的思 想 。 同 时这 话还 表明 , 尽 管 他 已对刘备进 行过 相 当深 入的考 察 、 考验 , 但 这位未 来的主公 是 否真堪托 死 生 , 还不 是十 分有把握 。 他 的这番 交待也 是预为 异 日抽身 退步之 地 , 同时还 是对 刘备的 暗示 和 警告 : 如果 你对请 我 出山一事后悔 了 , 或者不 再信 任我 了 , 我可 就 要拂袖 回南 阳 。 这 既是 诸葛亮面 对冷酷现 实慎 重考虑 以 后 的 . 狡 猾 ”表现 , 也 是 当时知 识分子 普遍 心态 的 自然流露 。 中 国古代 知 识分子时刻 以安社樱 、 济苍 生为 己任 , 渴望 能在 短暂 的人生途 程 中干 出一番 轰 轰 烈烈的事业 , 与 日月 争光 , 共 夭地不 朽 。 所 以他们 总是十 分 自负 , 坚信 “夭生我 材必有 用 ” , 别 人也 以 “斯 人不 出 , 如苍生何 ” 看 待 他们 。 而这 些人真 要能干 出点 名堂 , 除了别 的 条件之外 , 被投 靠者 的充分信任 与支持 是必不 可 少的 前提 条件 。 这就 要妥 善解决 他们 自己与 被投 靠者 之 间的 名 分问题 。 毫 无疑 问 , 二者 必须首 先 是君 臣关系 , 这对 于被投 靠者来 说是至 关 重要 、 不 会退 让 的 , 但 是 , 从 投靠者 立场 出发 , 又要求 保持 自己的尊 严以 及一 定 程度的便 宜 行事权 力 , 越 是能 干的投 靠者越 要求 有职 有权 。 “士 与王侯 在政统 中可 以 是君 臣关 系 , 但 在道 统 中则这种 关系 必须颠 倒过 来而成 为师弟 。 ” (同 上 ) 所 以 鲁 缪公 要以 子思 为友 , 子思 不 高 兴 , 坚持 要对方 尊之为 师 , 孟 子被 人责备 为 对齐 王不 敬 , 他竟 然回答 说 : “将大有为 之 君 , 必有所不 召之 臣 , 欲有 谋焉 , 则就 之 。 ” 也 是坚持 要居 于师位 。 这种 君 臣 而师 弟 的 关 系 , 正 是中 国古 代知 识 分子 与统 治者之 间传统 的契 约关 系 。刘备 和 诸葛 亮 的关系就 是 这样 。诸 葛亮 固然 要时时 处处 向刘备 俯首 称臣 , 尊之为 “主公 ” , 而刘备 也始 终要 “待孔 明如师 ” , “ 以师 礼待 之 ” 。 同时 , 刘备 确实不 愧 “天 下 英雄 ” 的称 誉 , 他不 但清 楚知道 “得 士者倡 ” 的道 理 , 而 且 还很 懂得这 些士 的心理 。 我 国古 代 知 识 分子在 决定委 身投 靠的 时候非 常慎 重 , 十 分讲究 “ 良 禽 择木 而栖 , 良臣 择主而事 ” 。 刘备 清楚意 识到 , 自己 要想不 再寄 人篱下 , 仰 人鼻 息 , 或者 逃来 逃去 , 栖洒 惶惶 , 而 能开疆 拓土 , 乃 至南面 称孤 , 必须 有一批 才智之 士为 他效力 。 这就 需要 自己不 但要求 贤若 渴 , 而且 要礼 贤下士 。 所以 他几次 三番低 声下气访 卧龙 ; 请得 诸葛 亮 出 山以 后 , 他 “ 待孔明 如师 , 食 则同桌 , 寝 则 同榻 , 终 日共 论天下 之事 ” , 甚 至不惜 表面 上 暂时 与 自己 桃园 结义 誓 同生死 的二位 盟弟疏 远 。 后来 的事 实证明 , 诸 葛亮 确是人 中蛟龙 , 只 要 听 从他 的话就 无坚不 摧 , 无住不 胜 。 于是刘 备干脆 垂衣拱 手 , 甘 当木偶 人 , 一凭 自己这 位军师 的 摆 布 , 只 要诸 葛亮说 “如 此如 此 ”, 他便 “ 如 此如 此 ” , 言听计 从 , 说一不 二 , 只 有个 别场 合例 外 。 春种 秋 收 。 刘备 的感情 投 资没有 白费 。 诸 葛亮 终于被 刘备 的诚 意和 尊重所感 动 。 他完全 放 心 了 : 刘备对 自 己确是拥锌折节 , 优礼有加 。 人 心换 人心 , 四 两换半斤 , 人 敬我一尺 , 我 一 63 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