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铁生 : 神秘 文化在( 三 国演义 》 中 的 流 贯 及探 源 作歌 , 风 吹 歌 声 人 帐 。 歌 曰 : ‘ 千 里 草 , 何 青 青 ! 十 日 卜 , 不 得 生 ! ’ 歌声 悲切 。 卓 问 李 肃 曰 : ‘ 童 谣 主 何 吉 凶 ? ’ 肃 曰 : ‘ 亦 只 是 言 刘 氏 灭 、 董 氏兴 之 意 。 ” ’ “ 次 日侵 晨 , 董 卓 人 朝 , 忽见 一 道人 , 青 袍 白巾 , 手执 长竿 , 上 缚布 一 丈 , 两 头 各 书 一 ‘ 口 ’字 。 卓 问肃 曰 : ‘此 道 人 何意 ? ’ ‘ 乃 心 恙 之 人 也 。 ” , 大 祸 临身 , 怪 事 迭起 。 “ 千里 草 ” 是 “ 董 ” 字 、 “ 十 日 卜 ” 是 “ 卓 ” 字 的拆字 。 长竿缚 书 , 各 书一 “ 口 ” 字 , 是 “ 吕 ” 字 的象征 , 这 些 都 预示 着 董卓 将死 在 吕布之 手 。 <三 国演义 》 真 实地 再现 的俄 纬 , 大 都是 有史 可稽 的 。 如 预示 董卓 将 亡 , “ 千 里 草 , 何 青 青 ! 十 日 卜 , 不 得生 ! ” 出 自《 后 汉 书 · 五行 志 ( 一 ) 》 。 百性反 对孙 皓迁都 : “ 宁饮建业 水 , 不 食武 昌鱼 。 宁还 建 业死 , 不止 武 昌居 。 ” 出 自( 三 国 志 · 陆凯 传) 。 孔 明 死后 的 木像 吓 跑 了 司 马 彭 , 谣 曰 : “ 死 诸 葛 能走 生 仲达 ” , 出 自 ( 三国 志 · 诸 葛亮 传) 。 这 些 徽纬 的背 后 都 有 复 杂 的历史 现象 , 当它们点缀 在小说 情节 中 , 便如 高 山 流 水 , 自然倾 出 ; 就 像 云 容 雾 态 , 因 风离 合 , 浓重 了神 秘 的氛围 , 渲染 了历史 的情 绪 。 同时 , 又像 一块 块 化 石镶 嵌 在 这部 历 史 小 说之 中 , 凡理 解 的视野触 及到 它们 的时候 , 便会诱 发 出对那 个 时代 的社会思 潮和 人 民情 绪崛 起与 衰落 的思考 。 凿纬是 一种 特 殊 的 政 治 隐语 , 它 避 开 了 艰深 的理论 , 用 浅 显 易懂 、 易于 成 诵 的 凿语 , 向一般 群众 宣 示舆 论 , 富有 煽 动性 的神 秘 色 彩 。 其背后 总有 令 人 不 可 捉 摸 的 冥冥 上 天 , 仿佛代 天言 事 。 借 助 “ 天命 ” 、 “ 神的启示 ” , 来 为政治 家 、 阴谋 家 、 野 心家 篡 夺政 权 、 改朝 换 代 制造 口 实 , 发 难 于 人 。 ( 三 国演 义 ) 描 写 了 曹巫 篡汉 的三部 曲 : 一 、假借 天意 ; 二 、大 闹逼 宫 ; 三 、效古 禅让 。 凡是 问鼎 者都必 然把 自己 称王称 帝说 成 是 上 承 天 意 , 如 许芝 对 汉 献帝 大讲 观 天象 , 应 图 徽 , 说 是 夜 观 乾 象 , 见 炎刘 气数 已终 , 陛 下 帝 星 隐 匿 不 明 ; 魏 国 乾象 , 极 天 际地 , 言 之 难 尽 。 更兼 上 应 图俄 , 其 凿 曰 “ ‘鬼 在边 , 委相连 ; 当代 汉 , 无 可 言 。 言在东 , 午在西 ; 两 日并光 上下 移 。 ’ 以 此论之 , 陛下可 早 禅位 。 ‘ 鬼在 边 ’ , ‘委 相 连 ’ , 是 ‘魏 ’字 也 ; ‘ 言在 东 , 午在 西 ’ , 乃 ‘许 ’字也 ; ‘两 日并光上 下 移 ’ , 乃 ‘ 昌 ’字 也 : 此 是魏 在 许 昌应 受汉 禅 也 。 ”早 在 2 5 年前 曹 操 与 众 谋 士 商议 迎 汉 献 帝迁都 于许 昌 , 荀 或 曰 : “ 汉 以 火德 王 , 而 明公 乃 土命 也 。 许都属 土 , 到 彼必 兴 。 火 能生 土 , 土 能旺 木 他 日必兴者 。 ” 在 ( 三 国演义) 的 情 节 中 , 从不 同的视 角反 复宣示 汉朝 属火德 , 至 东汉末 衰 败 。 如 徐 庶 唱 歌 词 : “ 天地 反 覆 兮 , 火欲妞 ” ; 孟 公威作 歌 : “吾 皇 提 剑 清寰海 , 创业 垂基 四 百载 ; 桓灵 季业火 德衰 , 奸 臣 贼子 调鼎鼎 ” ; 直 到 汉 献帝 禅 让 时 也 违 心 地 降 诏 说 : “ 然 今 仰 瞻 天 象 , 俯 察 民 心 , 炎 精 之 数 既 终 , 行运 在乎 曹 氏 。 ” 这一 思 想 流 贯 在 整部 书 中 , 并揭示 中国封 建 时代 天 命 观 的 一个 重 要 理论 基 石 是 “ 五 行 ” 说 。 顾 颇 刚 曾指 出 : “ 五 行 , 是 中国人 的思想 律 , 是 中国人 对 于宇宙 系 统 的信仰 ; 二 千余年 来 , 它 有极强 固 的势力 ” 。 凿 纬与 占 卜 有 着 姻缘 关 系 , 它 常 以 占 卜 的形式 出现 。 《 三 国演 义 》 第 6 9 回描 写 曹 操 的晚年思 想偏 于 保 守 , 他 请 东 汉末 年 著 名 的 占 卜 家管 格 卜 天 下 之事 。 “ 格 卜曰 : ‘三 八 纵 横 , 黄猪遇 虎 ; 定 军 之 南 , 伤 折 一 股 。 ’又 令 卜 传柞 修短 之数 。 格 卜曰 : ‘ 狮 子宫 中 , 以 安 神 位 ; 王 道鼎 新 , 子 孙 极 贵 。 ’ 操 问 其 详 。 格 曰 : ‘茫茫 天 数 , 不 可 预 知 。 待 后 自验 。 ” , 管 格 说 的这 两段徽 语都是 以 占 卜 形式 出现 的先见 之 明 。 前 一段 凿语是 两年后 应验 的 。 刘 备与 曹 操汉 中大战 , 黄 忠 智夺 定 军 山 , 刀 劈夏 候 渊 。 “操 闻 渊死 , 放 声大 哭 , 方 悟 管格 所 言 : ‘三 八 纵横 ’ , 乃建 安二十 四 年也 ; ‘黄 猪遇虎 ’ , 乃岁 在 已亥 正 月 也 ; ‘定 军 之 南 ’ , 乃 定 军 山 之 南 也 ; ‘伤折 一股 ’ , 乃 渊 与 操 有兄弟 之亲情 也 。 ” 后 一段 俄语是 三年后 曹操死后 才应 验 。 曹 操 死 于 洛 阳 , 按星 相学 划分洛 阳 一带称 狮子宫 , : 9 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