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鲁 学刊 1 9 9 7 年 第 4 期 汉 魏 之 际 牧 守 的 生 存 选 择 — 韩馥 略论 于 涛 汉末社会 自初平元年( 1 9 0 年) 以来 , 形 成诸雄纷 争的局面 。 诸雄多 以牧 守 身份 出现 , 以 所据州 郡为依 托 、或蓄力以求 发展 , 或 自保以 得偏安 。 地 方各 自为 , 政 , 中央形 同玩偶 。 要 在这场旷 日持久的角逐中生存 下来 , 牧守们就需做 出适 合 自身实际的选择 , 而这一 选择将最 终换化 成决 定诸 雄各 自命运的力量 。 通过 冀川牧韩馥 , 这 一选择的全过程就得以 显 现 。 一 、 人主冀 州 韩馥 , 字文 节 , 颖川 人 。 颖 川为东汉文化重镇之 , 沙 那内 荀 、 陈 、 钟 、 韩 四 家卓 著士 林 , 为预 川文化的 代表 , 颖 川韩 氏 以舞 阳 韩韶 创立家 法 , 其 子韩融承 祠、 在汉 末门 阀观念 渐趋兴盛之 际 , 出 自领川的韩馥 若无相 当 门 第 , 在 党锢 之 后 重 入 中央政权 则 是 件很 难想 像的事情 。 韩馥 为汝南 袁 氏 门 生 , 袁 氏四 世 三 公 , 为洛 阳 官宦 世 族 , 根深 叶茂 , 得袁 氏荫庇 , 仕途 当 无阻碍 。 作 为 中平 六 年 末周 ( 毖 ) 、 伍 ( 琼 ) 行政所欲 实现 的士 人 自我 拯 救 的关键 环 节一 一 五 人 外 任州 郡 中 的一 员 , 韩馥 肩负的使 命则 成 为那 一 时刻 士 人 群体 共同认可 的 行 为取 向 。 但进 入 冀 州 与身处 洛 阳却有 着截然 不 同 的两 种 心 境 。 汉 末 冀 州 “ 带 甲 百 万 , 谷支 十年 ’, r, . “ 民 人 殷 盛 , 兵 粮优足 ’ , 协 , 以 如此 之 势 面 对 中原调 敝 , 其优 越 自不 待言 。 而 未经 战 争 洗 礼的 士 人 却很 难 看到 兵粮对 身 处乱 世而 能坦 然应 对 的诱 人 所在 。 因 此 , 他们习惯 于 在头 脑 中 除 残 去秽 , 对 f . 现 实的感 受 往 往 不 那么 真 实 。 但是 , 韩馥 却迈 出 了脱 离 头 脑 世 界 的那 艰难的 一 步 , 虽 然并非是 出 于 自己 的意 愿 。 进入 冀州 , 地 方军 政权 力会 聚 一 身 , 韩 敌也就 从 洛 阳 士人 群体中的二分子转 化成 为冀州利益 集团 的 代 言人 。 前者可以 使他做个清流派 , 写 些 官样的文字 博得 个直 言的美名 ; 后 者则 迫使他倾其才智 , 为 自己 及与 己 相关利益群体做 一番 周详的谋划 , 稍 有 不 慎 , 冀州 牧就会变成 阶下 囚 。 周围环 境的险恶就这样 异 乎寻常 而 极为 自然 地贴近 了韩馥 , 使 他不 能也 不 敢 去做一 位果敢的 勇士 , 为离京前所 承诺的誓 言而 无 所怨悔地奔赴国难 。 毕竟 , 以 冀 州实力抗衡 董卓 暴力 是很 难 有 乐观 前景可言的 。 韩馥 已经处在能够直接感受 州郡 力量 给予 他切实关怀的 地位 上 , 他 不 会为 区 区 道 义 而舍 弃 已经获得的真 实 。 受理想 与现实 的压 迫 , 韩馥所表 现 出的满腹狐疑 , 不敢轻于 去就 , 他的这 种心 理冲 突 转化 为 行 为 指 向的模写 , 在 袁 绍 首 倡 义 兵 时 就有 了 表现 。 袁绍 自与董卓洛 阳 反 目之 后 , 奔走冀州 , 授任 渤 海 。 渤海郡在东汉 行政 区 划 中 隶属 冀州 刺 史辖 区 , 而 汉末刺 史权重 , 一郡 太守当 唯 刺 史之 命是 从 。 袁绍 既 为韩馥 下属官 员 , 就难脱除这 一重关 系的设 置 。 韩馥 又 为袁 氏 门 生 , 于 是 , 袁 韩 关 系 在 双 重 叠 加 之 后 , 在 利益维护上 趋向一 致 。 然 而 , 这种一 致 只 是 从 冀 州 自身利 益 出发 所 能 得 出的结果 。 袁绍对 于 渤 海 太守 的官 衔嗤 之 以 鼻 , 之 所以 接受董卓 委任 , 看 到 的 是 以 汉 臣 讨 伐篡逆 的便 利之 处 。 由此 , 就势 必 与韩馥 的观 望 态 度相左 , 破 坏 韩馥 为之 平衡的政 局 观 。 韩馥既 任 大 州 长官 , 绝 然 不会 对 袁绍 的行 为 听 之 任之 。 渤 海起 兵所能招 致 的灾祸 , 韩馥 岂能不 为之 忧 虑 。 洛阳 城中董 卓 凶 暴 , 余悸 尚存 , 一 旦 董卓 以渤 海之 事迁 怒于 己 , 冀 州 即 为战场 . 州 牧的地 位也 就随 之 动摇 。 权衡利 弊 , 韩 馥 不 容许 在 自己 辖 区 内首 先 出 9 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