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会科 学辑 刊 一九九二年第二期 总第 七十九期 《 左 传 》 战 争 描 写 对 《 三 国 演 义 》的 影 响 梅 显 悉 龟 尽管 《 三 国演义 》 ( 以下简称 《三 国》 ) 的成 书有 民间长 期流 传的三 国故事为基础 , 并 以正 史材料为依 据 , 但它 能够成 为不 朽的 巨著 , 仍需作 者付出 整理 和再 创作 的巨大 的 劳 动 。 这 样 , 《 三 国》 中纯 熟而 精彩 的战 争描 写 , 就 不 能不 在有意无 意 之 中借鉴前 此描 写战争 最为 出色 的 《 左传》 的叙事经验 了 。 一 、 局 部描 写 , 貌似 神 同 先从局部 描 写说起 。 《 左传 》 、 《 三 国》 二 书成 书年代 相 去千 余年 之久 , 然 二书 中 某 些情 节或 细节 描写竟 不谋而 合 , 其 外貌 相似 , 其 神韵 完全相 同 , 这 种惊 人 的 相 似 之 处 , 可 以做为 后者 接受了前 者影 响 的有力的佐证 。 兹 举数 例 , 以见 一斑 。 例一 : 《左传》 襄公二 十六年载 晋 、 楚 两 军战 于靡 角之谷 , 晋军 已 处 劣势 , 晋 将庸 子却下令于 军 中 “ 归老 幼 , 反孤疾 , 二 人役 , 归一 人 。 简兵 莞乘 , 株 马薄 食 , 师 阵 焚 次 。 ” 并且 在 明 日将战 之际 “ 行 归者而 逸 楚 囚 ” 。 这 一看似有悖常理 的举 动却使晋 军扭 转 了败局 , 击溃 了楚 军 。 庸 子 在关键时 刻能施惠 于 民 , 取 信 于民 , 在道 义上 赢得 了民众 的信赖 和支持 , 故能取胜 。 《 三 国》 中有个情 节 与此极 相 似 。 一百 零一 回写孔 明与司 马 就 相持 在 卤城 , 当得 知魏军调雍 、 凉人马二 十万 前来 助战 、 情况十 分危 急之 际 , ’ 长史杨 仪建议 将原订 至期换班 的将士且 留下退 敌时 , 书 中写道 : “孔 明曰 : ‘不可 ! 吾用兵 命将 , 以 信为本 , 既有令在先 , 岂可 失信 ? 且蜀兵应 去者 , 皆准 备 归 计 , 其 父母倚扉而望 , 吾 今便有 大难 , 决不 留他 。 ’ 即传令教应去之 兵 , 当 日便行 。 众军闻之 , 皆 大 呼 日 : ‘压相如此施恩于 众 , 我 等愿且不 回 , 各舍一 命 , 大杀魏兵 , 以报垂 相I ’ ” 结果 是蜀 军 万众一 心 , 击退 了来 犯之 敌 。 这 里不 仅情节 与上 举 《 左 传) 之 例相 似 , 其通过 此情节 总结 的军事 成 功经验乃 至表现 孔 明 的才 智见识 与上 例 《 左 传》 作 者意 图几 乎完全 相 同 。 例二 : 《 左传》 嘻公二 十八年 , 晋楚城淮 之 战 中 , 晋 将狐 毛 “设 二 筛而 退之 , 染枝 使舆曳柴而 伪遁 。 ” 均 为伪做晋军 主 力败退 之状 , 诱 使楚军来 追 , 然后 拦腰截击 之 , 大 败楚军 。 《兰国》 中用此方式 布设疑 兵 以诱惑 敌军 的战例很 多 。 如第九十 六 回写魏将曹休 为吴将陆逊 战败 , 败 退时 令贾 遴断后 : “ 述于 林木 茂盛 处及 险峻小径 , 多设族 旗 以为疑 兵 , 及至徐 盛赶到 , 见 山坡下闪 出旗角 , 疑有埋 伏 , 不 敢追赶 。 ” 又 , 四十二 回写刘备 一 一 J r ‘ 11 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