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东师 大学报 ( 社会科学 版) 1 99 3 年 第 3 期 嗜 拿 J桑 仿字 沪 仃 力 非宇 韵矛 训七 顾 农 曹操 诗之较完整者现存 2 0 首 , 而其中三 分之 一 涉及游 仙题材 , 这 样高 的 比例 不能 不 引起 人 们高 度的重视 。 曹操在 中国历史 上要算是一个大有作为的英雄 , 其 诗歌创作亦复 “ 气韵沉 雄 ” ( 敖 陶 孙 《 诗评 } ) , 从 这样的 背景 来看 , 他的游仙诗当 不 至 于 象过 去若 干论 著所说的 那 样 , 完 全是 迫 慕神仙幻境 、 消极颓 废 的东 西 。 近 年来论者 们肯定曹操的 游仙 诗 , 往 往 以为诗 中 的求仙 乃是求 贤的 隐喻 , 可惜 论证无力 , 未 足起 信 , 楚虽 失 之 , 齐亦未 为得 也 。 事实 上 曹操本人并不 相信神 仙 。 《 文选 》 卷二 十四曹植 《 赠 白马 王彪 》 李 善注 引 曹操 《 善 哉 行 》诗云 “ 痛 哉世 人 , 见 欺神仙 ” , 可 见 他在这个问题上 比秦皇 、 汉武高 明得多 。 曹操曾延揽 过 大批方士 , 据曹植在 《 辨道 论》中所说 , 这些 方士 各有异术 , “ 若遭秦始皇 、 汉武帝 , 则 复为 徐 福 、 架大之徒也 ” , 而 曹操 召集他们来的 原 因 , 乃在 “诚恐 此人 之徒挟奸诡以欺众 , 行妖恶 以 惑 民 , 故聚 而禁之也 , 岂复欲观神 仙于 流洲 , 求安期于边 海 , 释金 格而 顾云 舆 , 弃文骥 而羡飞 龙哉 ? 自家王与太子 及余兄弟 , 咸以 为调笑 , 不信之 矣 ” ; 他又说这 些方 士 们 因 为知 道曹操 的 态 度 , 所 以 “ 终不 敢进虚诞 之言 , 出 非 常之 语 ”云 。 这篇 《 辨道论 》当作于 建安二 十二年曹巫被 立为太子 之后 , 已 在 曹操 晚年 ; 封建 大人 物 晚年而不 信神仙 , 在古代是 难能 可 贵的 。 可是 曹操却在 他 的游仙 诗里 把神 仙世 界 描绘得 活 灵活 现 , 言 下不胜 向往 之 至 。 这 就 显得 很奇 怪 , 很矛盾 , 试举 《陌上桑 》一首来看 : 驾 虹 霓 , 乘赤云 , 登彼九 疑 历玉 门 。 济天汉 , 至 昆仑 , 见西 王母 渴 东君 。 交赤松 , 及 羡 门 , 受要 秘道爱精神 。 食芝 英 , 饮 酸泉 , 柱 杖 枝 , 佩秋兰 。 绝人 事 , 游浑 元 。 若疾 风 游 效 飘飘 。 景未 移 , 行数 干 。 寿 如南山不 忘愈 。 一派 想 入 非 非 , 简 直 毫无 诗意 。 一 位 在政治 、 军事 斗争中显得 大有本 领 的 英雄 , 一 位本 来很 杰 出的诗人 为什么热 衷 于写这 等看 上去 相当无聊 的东 西? 但是 只要 多读几 首这 一类 诗 , 并 且联 系起 来思索 一 番 , 倒 也 不难寻 到 一点 端绪 , 试再 读 《 精列 》 : 厥 生 初 , 造 化之 陶物 , 莫不有终 期 。 莫不 有终 期 。 圣 贤不能 免 , 何为怀 此优 ? 愿蟾龙 之 驾 , 思想 昆仑 居 。 见期于 迂怪 , 志意 在蓬 莱 。 志意 在蓬 莱 。 周孔圣祖落 , 会稽 以坟丘 。 会 稽以坟 丘 。 陶 陶谁能度 ? 君子 以 不 优 。 年 之暮 奈何 , 时 过时来微 。 可 见 曹操 在 游 仙诗中 反复提 到 的 一个 中 心 乃 在 人 的衰 老 和死 亡 , 或 者 从 另 一 角 度说 , 在 长 寿 。 陈柞明 《 采 寂 堂古诗选 》卷五 评 《 精列 》云 : “ 年暮之感 , 徘徊于 心 ” , 抓 住了 诗义 的 核 心 。 曹操 是个 理性 主 义者 , 他十分清 楚 人 总是 要 老 要 死 的 , 象神仙那 样 长 生久 视并 无可 能 ; 但另 一 方面 , 他 又 非 常担 心 自己 的衰老 和 死 亡 , 理 智和感 情发生 矛 盾 , 于是 他对 民 间 迷 信和 神仙 道教 所 信仰的 神仙 不禁有些虽 不 能至 , 心 向往之 了 。 神仙 世 界在 曹操 笔 下不 过 是一 个艺术 世 界 , 对他 在这 个 世界里 的 种种追 求有必要作剥进一 层 的探 索 。 照 我看 正是从曹操开 始游 仙诗 才得 以 成 立 。 钟 嵘 《 诗 品 》评郭璞的 《 游 仙 神 》说 “ 乃是 坎 6 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