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 求 索》 1 9 8 9 年 第 3 期 陈 寿 对 诸 葛 亮 的 评 价 新 议 严 衡 山 近 年来 , 学术 界兴起 一股 贬 低诸 葛亮 军事才 能 的潮流 : 说 他 “短 于 奇略 ” 者 有之 , 道 他 “并不 擅 长直 接统 军 作战 ” 者有 之 , 甚 至讥 他 “平 庸 ” 者亦 有之 t 、 。 持 异议 者 则群 起而 反 击 , 双 方 论战 方 酣 , 从 而 把对 诸葛亮 的研 究 推 向一个 新 的 阶段 。 应 该说 , 这 种论 战 由来 已 久 。 而 近几 年来贬 低诸 葛亮 军事才 能 的观 点 亦不新 鲜 , 它 们 几 乎 毫不 例外 地 源 自 《三 国 志 》作者 陈寿 对诸 葛亮 的评 价 、 早 在 一千多 年 前 , 陈寿就 认 为诸 葛 亮 “ 于治戎 为 长 , 奇谋 为短 , 理 民 之 干 , 优于 将 略 ” 、 , 指 出诸 葛亮 的 军事才 能 低于 他术 人 的政 治才华 。 因此 , 笔 者认 为 , 在讨 论诸 葛亮 军事 才能 优劣时 , 有 必 要循 本 溯源 , 将 陈 寿对 诸葛亮 的评 价 作一番 认 真的考 察 。 众所 周 知 , 自从 陈寿 对诸 葛亮 作出 上述 评价后 , 历代 评论 家便 由此分 为两大 派别 。 一派 据此 否认 诸葛亮 为三 国时代 杰出的 军事 家 , 认 为 陈寿 是 以 “ 直笔 ” 闻名 的史 学家 , 他 的 评断 当然是 全面而 中肯的 , 因此便 尽力 为陈 寿 的这段 话作 注脚 。 如 西晋文 士陆机 夸大 曹魏 将 士抵 御诸 葛亮 北伐 的 战功 , 北魏 名 臣 崔 浩 以 成败 品评诸 葛 亮 的 军事才能 , 而现 在 一 些历 史学者 则 从 各方 面搜 集材 料 , 以 证 明诸 葛亮 确 实是 “将 略非 其所 长 ” 。 另一 派则认 为陈寿 对 诸葛 亮 的 这段 评估 不 公平 , 违 背 了 历 史事 实 。 并 分 析 陈寿故 意贬 低 诸葛 亮 的军 事才 能 是 因为 “ 陈寿 尝 为瞻 ( 瞻 即诸 葛亮 的儿 子诸 葛瞻— 作者 注 ) 吏 , 为 瞻所辱 ” 介 , “寿 父 为马 逻参 军 , 傻 为 诸葛亮 所诛 , 寿 父 亦坐 被毙 ” 卜 , 从而 得 出 陈寿是 公 报私 仇 的结 沦 。 唐 代 史学 家刘 知几就 曾 据 此谴 责 陈寿 , 斥 之 为 “ 记言 之奸贼 , 载笔 之 凶 人 ” 而 一 。 我 们认 为 , 上 述两 派的分 析都失 之偏颇 。 反 复 咀嚼 《 三 国志 》 , 可 知陈寿 对 诸葛亮 是备 极推 崇的 。 他 不仅 在 《诸葛 亮传 》中用 生动 简洁 的语 言概括 了 溃葛 亮 一生 壮 丽 的事业 , 而 且 在写 其他人 物传 记时 , 也 随时 点 出诸 葛亮 的政治 影 响和军 事才 能 。 因此 , 关 于 陈寿 “公 报 私 仇 ” 这 一点怀疑 是 可 以完 全 排 除 的 。 然 而 , 陈 寿是 封建 时代 的史 学家 , 他 受着 历史 条件 的限 制 。 因此 , 他 的 “ 直笔 ” 不能 不 打 下时代 的烙印 。 纵 观 《 三 国 志》 特别 是 其 中的 《诸葛 亮 传 》 , 我 们 可 以看 出 作者 对诸 葛亮 一生 事业 的叙 述 和对 诸葛 亮 的评价 是有 点 自相矛 盾 的 。 对诸 葛亮 一 生事 业 的叙 述 , 作 者着 意 渲 染 了诸 葛亮 非 凡 的政治 和军 事才 华 ; 对 诸葛 亮 的评 价 , 作 择则明 显 地扬 其政 治才 华 而抑 J U 军 事才 能 。 为 什 么会 出现 这 种矛 盾 ? 这 是我 们要 解决 问题 的症结 所 在 。 应 该 注愈 到 , 陈寿 提 {玛 诸葛亮 的军 事 才能 低 于 其政 治才 能 的论 点 是 在他 分析诸 葛亮 始 终 未 能 克服魏 国 的原 因这 样 一个特 定 的范 围内 提 出来 的 。 他 分析 其 原 因主 要 有两 个 : 一 个是 主 观 原 因 , “然亮 才 , 于 治戎 为 长 , 奇 谋 为短 , 理 民 之干 , 优 于将 略 ” , 即认 为诸 葛 亮 的 军 事才能 低 于 其政 治才 能 , 另 一个 是 客观 原 因 , “ 而所 与对 敌 , 或俄 人 杰 , 加 众寡 不 体 , 攻 守 12 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