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 6 卷 第 乙期 1 99 6 年 3 月 河 南大学学报 ( 社会科学 版 ) J o H f e n a n U n i v . ( S x 二 . 反 1 . ) V 6 1 N 3 6 c 】 M a r . 1 9 9 6 《 三 国 演 久 》所 演 是 “ 久 ” 而 非 ` ’ 忠 ” 张 志 合 《 三 国演义》 是一 部 以描写三 国时期的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为主 的书 。 而文学 即人学 , 所 以 (三国演 义》 作为一 部文 学作品 , 它不仅仅是宋 、 元 、 明以来的 “ 市井细 民 ” 和 知识分子对 活动 在三国时期的历史舞 台上的各种各样 的人物作出 自 己 的评判 , 而且 是 用他 们的道德准则和 审 美理想对这些 人物进行重 塑 。 这种道 德准 则和 审美理 想 是什 么 呢 ? 马 克 思 和 恩 格 斯曾经说 过 : “ 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 时代都是 占统治地位 的思 想 。 ” 在 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 里 , 儒家的 伦理道德观念 , 始终在意 识形态中 占据统治地 位 。 自汉董仲舒倡言儒家 独尊之 后 , 至 宋代 , 程 、 朱之 辈使儒家思 想体系更趋 完备 。 所 谓三纲 五常 、 四维 八德 , 这些 封建的伦理道德 , 作为统治 阶级维护社会稳定 的手段 , 实质上 不过是 为了使处 在各个不 同等级 中的 人 各明 职份 , 不 得 偕 越 。 这些东西 , 作为统治阶级 的思想 , 使整个社会各阶级 、 各阶层 , 无不 受其濡染 。 但是 , 由于 各 阶级 、各 阶层 的人所处 的社会 地位及 身份 、 经历 不 同 , 接 受这些 思 想观念 的程度和 侧重 点也 有所不 同 , 所以 , 各阶级 、 各阶层 的道德伦理观念不可能 与统治 阶级所厘定的道德伦理 的原意 保持完全 一致 , 而是有所变异 。 在 《 三 国演 义》 中 , 我们正是看到 了它在表达 “ 市井细 民 ” 和知识 分子的思想感情和 愿望 时所表现 出的种种变异 。 同 时 , 就 “市井细 民 ”和 知识分子来说 , 也并不 是两种截然不 同的心态 。 二者间有差异 , 但也有共同之处 。 这正是 (三 国演 义》 不 唯通俗 、并 且 通雅的原 因所在 。 那 么《 三 国演 义》 所宣扬 的是 什 么呢 ? 顾名 思义 , 它 主 要是 “演义 ” 。 我 们至 今所见 的最 早 刊本黄正 甫本的标名即为 《 通 俗演义 三国志 传》 , 明嘉靖壬午 本为《 三 国志 通俗 演 义》 , 只不过是 语序颠倒了一 下而 已 。 其重点都在 “ 演义 ” 。 那 么 它所 “演 ” 之 “ 义 ” , 其 内容究 竟如何呢 ? 通 览 全 书 , 可 以看出 , 这个 “ 义 ” 既 是 儒家所 谓 “ 忠 、 孝 、 节 、 义 ” 之 “ 义 ” , 又是 刘 关张 “ 桃园 结 义 ” 之 “ 义 ” 。 在很大程 度上 , 这个 “ 义 ” 字正 是表达了 “市井细 民 ”的愿望和感情 。 “市井细 民 ” 生活在都市之中 , 身份极其微贱 , 但眼界 却比生活于 乡 间的村夫野老要开阔得 多 。 唯其为 “ 细民 ” , 在社会势力的层 层 重压 之下 , 不 免常常感到 自 身的软弱无力和又 J现实的无 可奈何 。 但在其梦幻 中 , 却常常泯灭 不 了渴望改变 自身境遇 的心愿 。 这正是在宋 、元 、 明时代 , 都市中的说书 艺 人讲述 “发迹 变泰 ” 的故事 , 王 侯将相贱出身 以及成就大业的故事所 以盛行并 乐于 被接受的 原因所在 。 三 国故事中的刘关张之所 以被 “市井细 民 ” 所喜爱 , 所津津乐道 , 原因 亦在于此 。 刘备原是 以织席贩履为业 , 张飞原是 以卖酒屠猪为生 , 关羽也不过是个杀 人的在逃 犯 。 这样的出身不 正是与 “ 市井细 民 ” 一致 么? 但到 后来居然能够成就大业 , 做了帝王将相 , 这 不恰恰 寄托了 “ 市井细民 ” 常常做 的一 个梦 么? 但如何才能成就大业 ? 对于 孤 弱 的 “细 民 ” 来 说 , 很 自然地就会想 到 民间司空见惯 的拜 “结义 ” 弟兄 的方式 。 于 是 , 原在《 三 国志》 中属于 乌有 的刘关张 “ 桃 园结义 ” 的故 事就被想 象 出来 。 我们看元刊 《 三 国志 平话》 中关于 “结义 ”的描写 飞 遂邀 二 公 , 亭上 置 酒 , 三人 同饮 。 饮 间 , 三人 各 序年 甲 德公 最 长 , 关公 为次 , 飞 3 : : 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