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夫人返 吴后 , 心情 如何? 未见有 明文 记载 , 罗贯 中以遵重史实 的创作态 度 , 亦就此打 住 ; 毛本 所增 孙夫 人投 江殉夫 并 有 “袅姬 祠 ” 之说 , 则 可能源 于 民间 传说 , 《嘉庆 一统 志 》 中载有 : “ 蝶 矶上 有灵泽 夫人 祠 。 夫 人 , 俗传 即三 国 时刘 备妻 、 孙权 妹 。 ” “ 虫 袅矶 ” 与 “ 袅 姬 谐音 , 同指 一人 , 而 民间立 祠 , 则是 纪念 其忠 烈 。 在刘 备方 面 , 亦 无怨恨 之心 , 据 《 三 国 志 · 蜀书 · 二主 妃子传 》载 , 直至 “先主 既定 益州 , 而孙夫人 还吴 ‘ , 久采见 放归 , 在 “群 下 劝 先主 聘后 ” , 催 促 声 中 , 方 有 纳穆 皇后 之事 。 以 上 记载 , 虽然文字无 多 , 却巳 把孙夫 人一生的轨迹 勾 画得一 目 了 然 , 足见 历史 上的孙 夫人 和小 说 《三 国演义 》中的 同 名人物 的一致 性 , 均 无 为谍 之说 。 那 么 , 吴文 之论 又是 如何提 炼得来 的呢 ? 那 就是该文 两 次提 到的 “ 惧孙夫 人生变于 肘腋 之下 ” 。 此 语 出 自 《三国志 · 蜀 志 · 法正 传 》 , 可惜 的是 作者只 引了 其 中诸葛亮 的一段 话 , 而且掐头 去尾 , 先是 弄拧原 文意 思 , 再 又信笔发挥 , 于是把 读者 推 入五里雾 中 。 为正视 听 , 现将 陈寿 原文 引述 如后 : 或 谓诸 葛亮 曰 : “ 法 正 于 蜀郡 太纵横 , 将军 宜 启 主公 , 抑 其威福 。 ” 亮答 日 : 。 主 公 之 在公安 也 , 北 畏 曹操之疆 , 东惮 孙 权之 遇 , 近 则惧孙 夫人生 变 于 时 腋之下 ; 当斯 之 时 , 进退狠跋 , 法孝 直 为之 辅 冀 , 令 番 然翱翔 , 不 可 复制 , 如 何禁止 法正 使不 得 行其 意 邪 ! ” 初 , 孙权 以 妹 妻 先 主 , 妹 才捷 刚 猛 , 有诸 兄 之 风 , 侍碑 百 余 人 , 背 帝执 刀 侍 立 , 先主每 入 , 表 心 常 凛凛 : 亮 又知先 主推 爱 信正 , 故 言如 此 。 显 然 , 孔 明这段 话 是 “ 故言 如此 ” , 他是 依 ‘初 ” 字后 面所 述 的事 实而生 , 说 的是 当时 “国 际 , 形势错综 复 杂 , 需要全力 对付 , 因此不愿意 内部 、 尤其 是 统治集 团上层 内部产生矛 盾 , 以免别生 枝节 、 分 了对敌 斗 争之心 。 如 此而 巳 , 何 尝 有指孙 夫人 为 谍之意 。 由于孙夫 人 ‘ 才捷 刚猛 ” , 年 青人 心性 , 自幼喜欢摆弄 兵器 , 兼 之刘 备不在 她身边 , 心细 如发 的孔 明必 然会考虑 这 些 因素 , 担心 她在 家 中或 是一 时烦 闷 , 闹 出点什 么风 波 来 , 不好 向刘 备 交待 , 故 觉 有掣肘 之感 。 这 即是 “ 惧孙夫 人 生变于肘腋 之 下 ” 的本意 , 而不 是 对她 的立 场 有何怀疑 。 可 以 设想 , 倘若孙 夫 人是 间谍 , 她 要 趁机行使 特务使 命 , , 那 么凭她手 下百 余名侍婶 的能量 , 即使 全数 上阵 、 挥 刀 举叛 , 就真颠覆 得 了蜀 汉政权 吗? 答案 自然是 否定的 , 无须赘 言 。 吴 文立 论之不 能成立 可 知矣 。 顺便 要 提一下 , 该文 还 有将 史实 和小 说 、 戏 曲故事数者 混 为 一 淡之彝 , 常 自臆测 , 并加 曲解 , 这 也为读 者所 不敢 贸然首 肯 , 如孙夫 人之 为 “孙 尚香 , , 只见 于戏仲 《甘露 寺 》等处 , 史著 与演义 上均 无 此称 , 而 皆呼为 “ 吴侯 之妹 ” 或径 称 “ 孙夫 人 ” 。 又如写东 吴 定 “美 人计 ” 时 , 吴文 说 : “ 孙小 姐也一定 参预 过这 个计 划 , 至少 曾得 到 她 的 同意 , 使她 ‘ 牺牲 色相 ’来 ‘尽忠 报国 ’ 。 ” 又说 : 此计 “后 来得 到老太 太 ( 指昊 国太 ) 的 谅解 , 而且 可 能老太太也加 入 了这宗 间谍活 动 ” 。 诸 如此 类 “莫 须有 ” 的罪 名 , 其实并无任 何 依据 ; 而文 中一些小 标题 , 象 《第 一项政 策是 慑服刘 备 》 、 《带 来 一 支东吴 远 征 军 》 、 《 孙夫 人可 能是厌世 自杀 》等 , 也都背 离 了 史实和 小 说本身 的实 际 。 《三国演义 》是英雄 史 诗 , 又有鲜 明 的 “ 尊刘贬曹 ” 倾 向 。 孙 夫人 爱刘 备 , 乃 是 “ 自古 英雄爱 美人 “ 的反 证 与让 释 , 她 是三 国 时代一 位未 曾执掌权 力 的贵族女 性 , 她 向往 英 雄 事 业 、 依 恋英雄入 物 , 最 终 以委 身刘 备 的行动 为满足 , 并 与英雄 相始 终 。 所 以说 , 孙夫人只 能 是 一位富 有炽烈 不渝 的英 雄理 念和气概 的特定时 代 的女 性形象 , 而不可 能是什 么别 样人物 , 更不 可 能是 “ 国际女 间 谍 ” 。 人 巳 作古 , 何苦厚 诬 之? 还是莫 要冤屈 了孙夫 人 为妥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