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 历史运 动之 谜的 苦苦 思索 , 而 且 由于 这 思索是在 思想 和情 感 上 的 巨大 困惑 中进 行 的而 愈 显深 沉 凝重 , 具有 一种 强 烈的 悲 剧意 蕴 . 在 历史 和经 验 中 , 常常 有这 样的情形 : 那些理 想 的力 盘并 不 总能 如愿 以偿 地转 化成 现 实 的力 且 , 那些 赚得人 们心 驰 神往 的 到头 来也 往往 令人 除 了叹 息还 是 叹息 . 罗贯 中 面临 的正 是 这 样一种窘境 。 毫无 疑 间 , 罗贯 中是把 自 己 的政治 理想 和道 德理 想 全部寄托 在刘备 集 团方 面的 , 但这一 集 团在现 实 中最终 得到 的 不是 成功而 是毁 灭 。 彼 苍者 天 , 昌有 其极 , 面对 这情感上的 巨 大失 落 , 罗贯 中 四顾 茫茫 , 无 可 索 解 , 只好委 诸天命 。 这样 , 从 刘备 集 团开始 为 自 己的 事业 而奋 斗 的那 一天起 , 天 命这把达摩克 里斯之创 便悬 在 了他们头 上 . 这种情形 , 使我 们还 没来得 及 为他们 的壮举欢欣 鼓舞 , 一种不祥的 预感 就涌 上 心 头 。 刘 备得 孔 明 , 是 其 事业 从小 到大 , 由弱变 强的 转折 点 , 可在 这 个时 刻 , 《 演 义 》 传 达 出 的决 不只是 对圣 君 贤相 际 会遇 合的欣慰 . 刘备 寻访 孔 明路遇 崔州 平 , 崔 氏的一 席话 对此 时 正 兴 致勃勃 向隆 中进发 的刘 备 无异是 当头 棒喝 。 他指 出 , 刘 备欲安 邦定 国 , “虽是 良心 , 但恨 不 明 治乱 之道 ” , 即不 明 白他 所 谓 的 “天 理 ” , 由此进 而 断 言 : “ 将 军 欲 见孔明 , 而 使之斡旋天 地 , 扭 捏 乾坤 , 恐不 易为 也 。 ”也 许这是 “隐者 之 言 ”未 可深 信 , 但 司马徽 的表现 却不能不 令人 深长 思 之 。 因 为正是 他 以 “不得 其人 ”一 语道 破刘 备长 期狼 狈 的症结所在 , 正是 他 因此而 向刘 备 力 荐 孔明 , 但也正 是 他在这 同时 又莫 名其妙 地 仰天 大笑 : “ 虽卧 龙得 其 主 , 不得其时 ” 。 这 岂不是 说 , 刘 备 集团 “ 匡扶 汉室 ”的悲剧 结局 早 已 命中住 定 , 他们的一 切 努力都是 在 ‘徒费心 力 ” , 逆 天 而行? 如果说崔州平 、 司 马微 还 只是 隐 约透 露 出 了些 许 天命的信息 , 那 么 , 在事态 的一 步 步 发 展 中 , 我们则领 略了 天命这种 巨 大力量的逐渐 呈现 ; 如 果说他 们二 人的 预言还 只是 局外人 的 冷 眼旁观 , 那 么 , 当 当事人 无 可奈 何地 向天 命俯首饭 依 时 , 我 们 的心 灵便受到 了极 大 的展憾 。 那 是 一 个五 丈 原 的夜 晚 , 秋 风 瑟瑟 , 冷 寂 凄 清 , 在这里 , 诸葛亮走 完 了 他 人 生道 路 的 最 后 一 程 。 这 位智者 于 生命的最 后时 刻 , 吐露 了他久 已 积郁 于 心 中的对 历史 之 进的 领悟 : “吾 本欲 竭 忠 尽力 , 恢 复中 原 , 重兴 汉 室 , 奈 天意 如 此 , 吾旦 夕将亡 矣 ! ” 至此 , 天命这 一直 潜 伏 着的 威 饭 力t 转化成了 现实 的惩 罚 力 t , 在 它面 前 , 任何 个 人都 极 其 渺小 , 任何 与它抗 衡 的 企 图都无 济 于事 。 “孔 明六 出 祁山 前 , 愿 以 只手 将 天补 , 何 期历 数到此 终 , 长 星半 夜落 山坞 ” 。 面对 如 此 不堪的结 局 , 罗贯 中 多么 痛惜 哀 惋而 又无 可 奈何 。 对于 那些 道 德英 雄来说 , 《 演义 》 半是 烦 歌 , 半是挽 歌 。 不过 , 对 于 欲挽 狂澜 于既 倒 的 刘备 集 团 , 天 命既 是一 种 惩罚 性力 量 , 同 时也 是 一种 庇 护 性力盆 ; 天命置 他们于 危难困 厄 , 同时也给 他 们提 供 了避难所 . 在罗 贯 中看 来 , 刘 备集 团的失 败 , 既不是 由于道 德上 的 缺 陷 , 也不是 由于智能上 的不 足 , 而 是 由于 “不 得其 时 ” 。 他 们不是 被 现实的敌人 打败 的 , 而 是为 他 们所不 能控 制和 支配 的力 量所 战胜 . 诸葛亮欲 烧司 马璐 于上 方 谷 , 眼看得 手 , 突然大 雨骤 至 而 功败垂 成 。 “天 不灭 曹 ” , 顿使 诸葛亮 仰 天长叹 : “谋事在人 , 成 事在天 l ”姜维 再兴蜀 汉 的计 划 失败 , 仰天 大 叫 : “吾 计 不成 , 乃 天命 也 ” 。 “不 是忠 臣 独少 谋 , 苍 夭有意绝 炎刘 ” 。 这 样 , 人 间的 力量造 成 的后 果获得 了超人 间 的形 式 , 借 助这 种形 式 , 本应 对 自已的行为承 担贵任的 主体 , 便从 自己 的过 失中 获得 了解脱 . ’ 萝贫中对刘备 集团 的悲 剧 命运 的这种 解 释 , 受 影 响于 传统 史观 中 的天 命观 念 。这 一观 念 · ‘ 4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