仆往闻庸蜀之南 , 恒雨少日 , 日出则犬吠 , 余以为过言 。 前六七年 , 仆来南 。 二年冬 , 幸大雪逾 岭被南越中数 州 ; 数州 之犬皆苍黄吠噬狂走者累日 , 至无雪乃已 , 然后始信前所与闻者 。 据此可知柳宗元于元和二年 冬 , 在永州确实目睹 过一场大雪 。 但 《江 雪》 一诗 , 于其说是写实 , 勿宁 说作者是在思想和生活的诸多因素影 响下创作出来的 。 其中主要之点是这一时期对老 庄的 “寂寞” 和 佛教的 “ 寂灭 ” 的哲学观点的探讨与追求 。 由于作者在创作 《江雪》之前有长期这 方面 的思 想酝酿 , 再加上元和二 年的永州大雪 , 使作者目睹了这庄严的雪 的世界 - 一千山鸟 飞绝 , 万径人 踪灭 , 使他 的 精神世界 得 到了 “ 涅整 ” 似的 大解脱 , 完成 了多年来的精神追求 , 这首千古 绝调就这样诞生了!苏轼 评 《江雪》云 : “ 殆天 之所赋 , 惟不 可及 。” 自然之谓 “ 天 ”,“ 天 ” 非上帝而是 “ 自然 ”。 自古名 篇绝调的产生 , 需要 诸 多主客观条件的凑合;这种凑合往往又是人力所不能及 的 。 对苏轼的评语应 作 如是观 , 才能得其意趣 。 写到这里 , 我 不但景仰柳宗元 《江雪》 的 艺术成就 , 也钦佩苏轼 评语 的深 邃 。 看来 , 真正理解一篇名作的好处 , 实在并不 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。 赤兔马 小 考 萧 兵 《三 国演义》吕布 、 关羽所骑日赤兔马 。 案《三国 志 · 魏志 · 吕布传》 : “布有 良马日赤兔 。” 斐注引 《曹瞒传》 : “ 时人语日 : 人中有吕布 , 马中有赤兔 。” 《后 汉书 · 吕布 传》 : “布 常 御 良 马 , 号曰赤兔 , 能驰城飞堑 。” 俱不及于关羽 。 〔唐) 李贺《马诗》之 八 : “赤 兔无人用, 当须吕牟 骑 。” 又《吕将军》诗云 : “ 吕将军 , 骑赤兔 。” 并用此也 。 外国学者或以其色 “赤” 而谓 是马即大 宛之汗血马 (汗腺流异质色微红 , 或云 毛细管渗血系病态) , 证据不 足 。 日本人有 猜测其系马超自西 羌携入者 , 虽无稽 ; 然其 为西戎名马 之血裔 , 可 能却颇大 。 (清) 王琦 《李 贺诗集注》引《杜子美集 · 画马赞 · 注》云 《穆天子传》有飞兔 。 案穆王八 骏无此 名 , 唯《吕 氏春秋 · 离俗》有飞兔( 《淮南子》作飞冤) , 高注 :“ 日行万里 , 驰若兔之飞 , 因以为 名也 。” 《太平御览》卷89 6 引孙氏 《瑞应图》 :“飞 兔者 , 日行三万里; 禹治水土勤劳 , 历年救民之 害 , 天应其 德则 至 。” 《宋书 · 符瑞志》略同 。 名 “兔” 殆状其疾 , 然不仅此也 。 商周时马多以驾娩驮驼而不以骑 。 甲骨文所见 “马” 字 , 头部多笨重 、 粗糙 、 硕大 、“潮 湿”, 其属 “驾挽型” 无疑 。 春秋时我 国兄弟民族戎狄传骑术入中原 , 而古之名 马多来 自西方 (所 谓 “鸡斯 之乘 ” 即吉尔吉斯 “骑 乘型 ” 骏马) , 马 王堆 《帛画》所见 “文 马 ” 头部已如 《相 马 经》所谓 之 “ 高而成 ” . 即高昂而紧凑 , 非如殷马 之大头短颈 , 昏昏欲睡也 。 《尔雅 · 释畜》称 “小领盗骊”, 郭璞注 《穆传》盗骊 “为马 细颈 ”。 (日) 小川琢治 《穆天子传考》以盗骊当土 耳 其 (突厥语) 之 d a r s c hm a l 。n g , 学者讥其傅会 ; 然观 “小额”“细 颈 ” 可知先 秦时 代中原已识 “小头” 为骑乘 型良骏标识 之一 。 穆王西征 、 汉武西图多得龙驹 , 唐代名马 犹多来自西北 。“赤免” 者殆状其毛 色赤 而首如相马家所重之 “兔头”, 盖赞其 头部细致 、 轻巧 、 紧凑而 “乾燥”, 即杜子美 《画马赞》所谓 之 “鱼 目瘦脑 , 龙文 长身 ” 者也 。 一 5 1 7 e 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