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说告诉我们 , 诸葛亮 刚死 , 关于 他的故事 , 就在民间流传下来 。 由于民间故事传说口口相 授 , 今天已难见其本来面 目 , 但通过 魏晋南北朝文人搜集撰写的杂史笔记仍可 见一斑 。 这种 “ 民间三 国 ” , 几 千年来在民间绵绵不 断 , 世代相传 , 遍布各地 , 并得到不 断加工 、 丰富 。 唐 宋兴起 “说 话 ” 伎艺 , “ 说三分 ” 成为专课 。 它将民间的无意识的 、 零碎的 口头 创作 , 变为有 意识的 、 系统的 口头创作 , 开始将历史与民间故事传说综合在一起 , 并始将三 国历史 虚化和 艺术化 。 “说三 分 ” 实际上 是一次持续几百年的三 国故事的群众性的创作活 动 。 《全相三 国志 平话》就是这种创作活 动的结晶 。 到 了元代 , 中国古典戏曲走向全盛阶段 , 出现 了大量历史 剧 , 三国戏不 论其艺术水 平和数 量 , 在元杂剧历史剧中都是出类拔萃的 。 这 是继 “说三 分 ” 之 后又一次广泛 的三国故事的民众大创作活动 。 三国故事的创作与传播 , 从过去在少数人 之 间 、 小规模 、 小 范围地发展 , 从过 去单一口口相传 , 发展到了口头文字并传 , 从过去单一 的说故 事的艺术形式 , 发展到 了说 、 唱 、 音乐 、 舞蹈 、 绘画 、 杂技 、 武术等综合性的艺术形式 。 三 国的历史事件 、 英雄人物 , 儿乎都被搬上了舞台 。 此 后 , 《三国演义》 “据正 史、 采小 说 、 证 文辞 、 通好尚 ” , 将三 国史与作为艺术形 态的三国故事 、 传说 、 话本 、 戏 曲 、 诗 、 词 、 文 、 赋 完美地融合一体 , 成为一个吸收 , 包容千余年文化营养的艺术晶体 , 形 成 了一个具有巨大辐 射元 、 渗透力的文化实体 , 从而直接生发出众多的小说 、 戏曲 、 弹词 、 小调 、 诗 、 词 、 文 、 赋 , 直接或间接地对整个明清时代的小说 、 戏曲 , 都产生 了十分重大的影 响 。 必须 强调 , 以上两个层面 , 还仅仅是显现的表象 , 如果我们通过这 一系列现象 , 去追究 其 中所 包含 的深层 的 、 本质的和心理 、 意识的因素的话 , 就会 发现 一个更 加广 阔的 、 内涵更 加丰富的第三个层面 。 在三 国文化—包括 历史的与文学 的—的传播 过程中 , 逐步形成了明确的价值观念与 政治道德取 向 。 具体地说 , 分别表现 在社会的两个层次上 。 一个层次是 中上 层阶级 , 而突 出 地是表现 在统治阶级以及 依附于他 们的官僚与知识阶层 。 他们迫求三 国时代的 “经 验 ” , 试 图 从 历史中得到 一些借鉴 , 形成 一套以儒家思想为特 征的价值观念 , 表 现 出对三 国圣 贤与英雄 俊杰 的忠 、 义 、 仁 、 智 、 勇 、 信的德行的无 限 向往 , 希望通过自己的努 力达 到 “致 君尧 舜上 , 再使风俗淳 ” 的理 想 , 这 一方 面包含对 明君 、 仁政 的 向往 , 另一 方面还包 含着浓 郁的 “建永 世之世 、 流金 石之功 ” 的 进取意识 。 另一个层次是下 层劳动大众 , 他 们也是 通过三 国文化 、 寄 托 自己的 “理想” 。 但是 , 他们不象中上层阶级主要 是通过借鉴 历史 、 从中吸收经验教训去影 响社会政治 , 而 达到自己的理想 , 而是以艺术化的形 式 , 通过表达自己的审美理想 , 通过自 身的审美创造 , 即明确地刻 画 一些圣贤英雄的偶象 一一通过 形象来表达 自己的对社会生活的 各类 现象的爱憎褒贬的情感 。 他们往往 崇拜 的并不是 历史人物本身 , 向往的也不 是三国的现 实 , 而是追慕理想的幸福王国 , 寄希望于一 个理想中的爱民的君主或一神通 广大的英雄给他 们带来和平 、 安宁与安慰 。 概括简化上述三个层次 , 即 “三 国演 义文化 ’ , 流程见下 图 分析图示 一 、 以 《三国演义》为中 心 , 以《三国演义》的萌芽 、 形成 、 传播 为线索 也可以认 为 是三 国文化的传播过 程的文化流程 , 与中华文化的发展 是 同步的 , 它与中华 文化几乎同时 发生 , 又随中华文化的发展而不 断丰 富 、 丰 满 , 经 历上 下几千年 , 十分明显发展 成 为中华文 化的一个分枝 , 自成 一体 , 已形 成一个相对完整的文 化体系 。 二 、 这个体系的形成 , 是 中华民族各 个阶层几千年世世代代相传并不断 充实 积累 的结果 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