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三 期 论 梁 信 新 作 《 赤 壁 之 战 》 2 J 近 视之 : 正 流 与 逆 水 , 混然 一 体 ! — 这才 是 历 史的 真 面 目 。 一 切 兴衰 枯荣 , 离析 团 聚 , 悲 欢 生死 , 前进 后 退 , 宛 如 这 激 荡的 水 、 活水 尾声 , 曹操 北归 , 驯 车在 雪 地上 留 一 F 长 长的 韧 印 。 在这 象征 “ 历 史 的 足 迹 ” 的 画 面 之 后 , 又 化 出 “ 浩 荡的 长 江 ” 。 这 几幅 长 江 图 , 看起 来简单 , 实 则 充满 诗意 和 哲理 , 内 还 万 千 . 非 片 言 只 语能 够概括 的 。 然 任何 细 心 的 读者 , 都可 以 从 中悟 出真谛 , 无须 笔 者赘 谈 。 这里 需 要指 出 的 是 , 这 些 充 满诗 意和 哲 理的 面 画 , 只 有依 靠剧 中的 故 事情 节才能 产生 史 诗 的 艺 术效 果 ; 剧 中故 事 虽 然符 合史 实 , 但 离 开 了 这些 充满 诗 意 和 哲理 的 画 面 , 也 无 法 上 升到 应 有的 历 史 高度 。 梁信加 强 剧 作 的 诗 情 画 意 , 并不局 限 于 景物 , 而是 同 时 表现 在事件 的 描述 上 . 如 上 集 第 二章《威慑孙刘》 , 孙权在 待徨 中提 刀 走 进后 庭 园林 , 看 到 “ 一棵参天 的 公 孙树下 , 有 一 棵 瘦弱 的 小树 , 在风 中对 大树频频 躬身 ; 他思 量 有倾 , 即 挥刀 将 树砍断 , 这 是 用 隐 喻 的 手 法 表现 出孙权 对 “ 在 大树下苟 活 , 卑躬屈 膝 ” 者 的 愤 怒 和 蔑 视 , 抒发他对 曹操 大兵压 境的 立 场 和 态度 , 其 间 的诗 意 , 比 明 明 白 白地 讲 出 来更 丰富 , 更耐 人 寻味 。 还有 第 四 章《过江 说盟 》 中周 瑜 与诸葛 亮头 顶 头趴 在地下 看地 图 ” , 时而低声 交 谈 , 时 而在 图上 画 几 笔 , 时 而 跪 倒 细 看 , 时 而仰 天 沉 思 , 这里 无手 法 技巧 , 仅 用 白描 , 却 同 样使 画 面 诗 意 盎 然 。 可 惜 《赤 壁 之战 》 中这种 画 面 毕 竟不 是太 多 , 它 仅仅是 作家 在 “ 电影诗 化 ” 方 面作 出的 一点 尝 试 。 第三 , 加 强 细 节 的 提炼 。 据 《三 国 志 》 记 载 : “ 瑜 少 精 意于 音乐 , 虽 三爵 之 后 其 有闻误 , 瑜必 知 之 , 知 之 必 顾 , 故 时人 谣 曰 : “ 曲有 误 , 周 郎顾 ” 。 根据这 一 段 记 载 , 梁信 写 了 他从 水寨 回 府 , 接 过小 乔手 中琵 琶 , 满 怀 豪情弹 起 《十 面 埋 伏 》 。 通 过 弹 琵 琶 的 细 节 , 抒 发他 决 心 “在 长 江 之 _ _ [ 重 演 十 面 埋伏 ” 的 雄 心 壮志 , 同时 , 通过 书房 里 孔 明 “ 目注 《大风 歌 》 豪放 之 词 , 耳 听 《十面埋 伏》 金 属 之 音 ” , 激 动得泪 流 满 面 , 不知 “ 身在何 处 ” , 为 他们 “ 知 音知 心 ” 携手合 作揭 开 了 序幕 。 这 个富 有创造 性的 细节所包 含的 内容 几 乎贯 穿 着 整 部 《赤 壁 之 战》 , 因 而 它 深深 地刻在 读 者 的 记 忆 中 , 经 久不 灭 。 曹操 大兵压 境 , 东 吴 议事 厅 里 主 降主 战 两 派 相 持 不 下 , 孙权 忿怒 , 起身 离座 , 他 心 情烦 乱 , 步至 东 侧 廊 下 , 差 点被 一花盆 绊 倒 , 这 时 , 他 抬 起脚 将花 盆踢 飞 。 这个 细节 , 与 前面孙 权砍 去大树下 躬身点 头的 小树联 系起 来 , 充 分 揭 示 出 孙权的 思想境 界 。 孙权 十 九继 父 兄 大业 , 纵横 江东 , 只 手 撑半壁 河 山 , 他 此 时 , 虽 无 逐鹿 中原之 志 , 然 保 全父 兄 基 业 之 心 却 坚 如盘 石 , 听 了 张顾 两 公 降曹之 论 , 他 大失所 望 。 脚踢花 盆既 表 现他伤 心 烦 怒的 一 面 , 又暗 喻 他决 意 踢 开 拒 曹路 上 的 绊 脚石 。 《赤 》 剧 中 , 孙权 的 形 象远 比 刘备鲁 肃鲜 明 , 然 孙权形 象赖 以树立 起来 的 , 就 是 这两 个细 节 了 。 以上 论述 , 凭 一 时兴 趣 , 一孔 之 见 而 已 。 其 间或有 谬 误 , 谨请 有识 之 士指教 。 注 : 《 戏剧 与电影 的创作理论与技巧》 , 197 8年版 , 第5 3 0 页 , 《 三国志 · 周瑜鲁肃吕 蒙传》第 12 6 6 页 . 《 中国小说史略》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