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8 深 圳 大学学报 ( 人文社会科学版) 1 9 8 6 年 一二 千残 军 的 气势表 现 得淋 漓尽 致 。 如果 说 , 剧 本开 头有 一 股长驱 直入 , 压顶 而来 的逼 人 的气势 , 那 么 , 剧本 结尾 的气 势 , 则 是 气贯 长虹 威摄 山 河 的 。 不 过 , 两者 的 表现 方 式不 同 。 剧 本开 头 的 气 势是通 过对 所 谓 “外 在 之 物 ” 的描 述表 现 出来 , 而 结尾 是通过 人 物对话 和 人 物 内心独 白 表 现 出 来 的 。 曹 操水师 为孙刘 联 军 所破 , 孟 德醒 悟过来 , 先 令张 辽 毁船 , 后从 华容 古 道退兵 。 曹 仁 劝他 “ 稍 事休 息 , 在 陆上 与 孙刘 一决 雌雄 ” , 曹操 拒 绝说 : “ 再 用几 十万 生灵 , 孤 注 一 掷 , 以 全我个 人 名节 , 我 不愿为 。 我 甘愿 担败将 之名 , 领战败 之罪 。 ” 随 着令将 士 “ 到 南 郡 大 宴三 日 , 然后 回 家 过年 ” 。 最后 , 随 着 浩浩 荡荡北 撤 的大 军 , 出现 “历 史造 就 了 无 数 豪杰 ” 的 心声 和 “ 大 江东 去 , 浪淘尽 , 千古 风 流人 物 ” 的 画外 音 。 这 画外 音配 以雪 地 上长 长 的 辙 印 , 浩 荡 的 长江 等画 面 , 造成 了 一 种气吞 山 河 的 气 势 。 《赤 》 剧构 思庞 大 , 线索纷 纭 , 然 而 场 与 场 、 段 与段 之 间联接 紧 凑 , 读起 来顺 , 有 一 股 内在 力量 在 起 着 联 结 作用 。 这 是剧 中气 势 “ 贯一 ” 的 缘故 。 “贯一 乃 拯 乱 之药 ” , 然 历来 叙事 作 品 多 以 人物事 件 “贯一 ” , 难 得有 气 势 “ 贯一 ” 者 。 梁信 在这 里 尝试着 让雄 伟 壮烈 之 气 势贯穿 始终 , 并 运 用 “突 起 、 徊行 、 峭收 、 缓迥 ” 的传统 手 法 , 使 “墨 之 从 笔 , 如 云涛 之从风 ” 。 这在 上 集 中表 现得格 外清 晰 。 从 上集 我们 看 到继 “ 突起 ” 之后 , 梁 信用 “徊行 ” 笔 法 写 了 两 章 , 交叉表 现 出曹操乘 胜追 击 和 刘 备 疲于 奔 命 , 孙权 待徨 踌 躇 。 第 三 章 “ 长坂苦 战 ” 是 “ 峭 收 ” 之笔 。 这一 章 是 全剧 第一高 潮 , 高潮 的 形 式 显 然 是 曹 军 威 势所 玫 。 尔后 , “ 过 江说 盟 ” 、 “ 孙刘 联姻 ” 、 “ 兵 发赤壁 ” 一 连三 章 , 作 家用 “ 漫 迥 ” 之 笔 , 实写 孙刘 联盟 , 虚 写 曹兵 胁 逼 , 整 三章 篇幅 , 未见 曹操 一军 一 卒 , 然 数十 万 大 军 的 威 胁却无 时 不在 。 这里 构 思 巧 妙 , 叙 事有 法 , 把曹 军威 迫 江东 之气 与作 家纵 横僻 圃 , 挥 洒 自如 〔 { 勺 文 势统 一起来 , 取 得 了 惊人 的 艺 术 效果 。 下 集写 两 军 对 垒 , 气 势 与 上集 有所 不 同 。 上 集贯 穿 始 终的 是曹操 挥师 南 下 威 慑 孙 刘 , 气 盈 势盛 , 可 谓 雄 且 伟 。 下 集表现 孙刘 联军 还 击 十 倍 的 曹 军 于赤 壁 乌 林 , 渴全 力斗 智屡 兵 , 气 势壮而 烈 。 孟 德 X l J 发 自责 , 孔 明 摆宴借 箭 , 黄盖 和 老 家将为 诈 降行苦 肉计 , 壮烈 之 心 , 泣 鬼 神 , 撼 天 地 。 为 了加 强 下集 的 壮烈 气氛 , 梁 信还 增加 了 曹操 不得 已杀 粮 官李 戒 , 黄盖 陷 阵死 于 乱箭 之 中和 周 瑜 中矢 负伤 指 挥 , 这一 桩桩 、 一幕 幕构 成 的 壮士 之 风 , 烈 士 气节 , 表 现在下集 的 字 里 行 间 , 犹如奇 峰异 嶂 , 层 层 垒见 , 读者 无不 动容 。 古 人论 创 作 , 日 : “ 惟能 线索在 手 , 则 错 综变化 , 惟 吾所施 ” , 此叙 事 之根本 大 法 也 。 梁 信 以前 的 剧 作 , 从 《红 色 娘 子 军 》 到 《从奴 隶 到 将军 》 , 皆遵 此 法 。 《赤 》 剧 的 构 思 , 从丰件 上 看 , 虽 不 偏离 此法 , 但在 总体 构思 上 , 似 乎更 多从 气 势上 去组织 故事 情 节 。 作 家追求 的 似乎不 止于 “ 能 线索 在 手 ” 和 能 组织 “ 错综 变化 ” 的 人物 事件 , 而 是追 求 气 势 与 文 势 的统 一 和 谐 。 这 与 他的 创 作的 指导 思 想是 分不 开的 , 他要 写 的是 历 史所 造 就 的 这一 代英雄 人物 , 而不 仅仅 是 再现 一千 二百 年前这 段历 史故事 。 唯有 人物 事件所 表 现 出来 的 气 势与 文 章的 笔 势和 谐 统 一 , 剧本 才 能结构 得完 美 , 人物才 具 有 巨 大 的 艺术感 染 力 。 《赤》 剧 中曹操 、 周瑜 、 孔 明 三个 人物 出新 , 是作 家 的 一大贡 献 , 也 是剧 作 成功 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