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 三国志》 及《 裴注》 ① 主谓谓语型存在句分析 杨扬茄益益 (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 汉语言文字学专业， 江苏 南京210097) 摘要 : 主谓谓语型存在 句是一种新型的存在 句 类型， 相关研究少之又少。本文试图对其界定作一重新 梳理， 并以此为依据分别从语义类型和结构类型两方面 对《 三国志》 及《 装注》 中的主谓谓语型存在句展开描写 与分析。 关键词: 《 三国志》 《 裴注》 主谓谓语型存在句 语 义 类 型结 构 类 型 存在句是表示某时、某处以某种状态存在某事物 或情况的一种句类 ， 是以“ 时间” 或“ 空间” 为话题 ， 以 “ 存在 、 出现 、 消失” 某事物或情况为述题的主题句。主 谓谓语型存在句是汉语存在句系列 中最新讨论的一种 存在句类型， 这一名称由王建军先生最先提出。 一、 对主谓谓语型存在句的再认识 王建军曾在其著作《 汉语存在句的历时研究》 中对 主谓谓语型存在句作过专门研究，他凭借以下三点论 据证明了主谓谓语句和存在句之间并非是互相对立排 斥的: 一是主谓短语前有时会出现限制性或修饰性状 语， 这些状语成分可以充分显示出句子的格局， 并将其 前的时空词语紧紧地锁定在句子的主语位置上; 二是 主谓短语与其他存在句(其他存在句指的是“ 有” 字存 在句 、 “ 无” 字存在句 、 “ 是” 字存在句 、 行为动词 中介存 在句和无中介动词存在句—作者案) 拥有共同时空 词语时也能证明表存在的主谓谓语句的现实性; 三是 主谓谓语句与其他存在句并列出现 ，其存在句的属性 可通过它们具有相同的语用地位而彰显。 从上述三点我们可 以看 出主谓谓语句是可 以用 来表示存在的， 但现实语言中并非所有的主谓谓语句 都表存在， 那么， 哪些主谓谓语句才是主谓谓语型的 存在句呢?对于这个问题 ， 书中并未做出正面回答 ， 但 王氏在谈到“ 主谓谓语型存在句的来源” 时， 我们却能 从中窥测出一二。 他认为:在先秦 ， 绝大部分的主谓谓 语句都不表存在， 如:“ 夫膝， 壤地编小。《 孟子· 滕文 公上》 ” 、 “ 人无智愚，莫不有趋舍。《 韩非子· 解老》 ” 等，但从汉代开始，表存在的主谓谓语句略有所见， 如 : “ 其南则河源出焉。《 史记· 大宛列传》 ” 、 “ 其 东水 东流， 注盐泽。( 同上)” 等。可见 ， 王氏的判断标准就 是句中的大主语是否是表时空的词语 ， 如果大主语是 表时空的词语 ，这个句子就是主谓谓语型存在句 ， 反 之 ， 则不是。 本文同样认为古代汉语中是存在主谓谓语型存在 2 12 句的， 但是， 我们需要注意这样一个问题， 王建军在考 察主谓谓语型存在句时 ， 隐藏 了一个逻辑前提 :在汉 语实际的语料中， 既然有一类时空句能通过 自身的内 部或外部结构证明该句是主谓谓语型存在句 ，那么， 对于那些无法通过 自身结构证明是主谓谓语句 的时 空句 ， 就不能因为其缺少上述几个明显的结构特征而 否定其主谓谓语型存在句的性质。所以， 在王氏的语 料调查中， 诸如:“ 口中青莲华香。 《 修行本起经》 ” 、 “ 窗 下青娥吟御制 ， 花间红脸唱宫词。《 敦煌· 维摩话 经讲 经文》 ” 、 “ 午时风变东南， 夜 头风 变西南。 《 入唐求法巡 礼行记》 卷一 \ ’’ 等， 这几例的主谓短语前既没有能够将 其前的时空词锁定在主语位置上的状语 ， 又没有与其 他存在句拥有共同的时空词语， 整个句子前后也没有 与其他存在句并列出现的情况 ， 从理论上讲 ， 这些句 子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为时空词语作定语或作状语 的 主谓句 ， 但是 ， 王建军都将其视为时空词语作主语的 主谓谓语型存在句 ， 其这样做 的理 由之一就是上面所 说的那个逻辑前提。像这类例句， 它们究竟应该归于 时空词作定语或作状语的主谓句， 还是主谓谓语型存 在句 ， 我们 目前还无法找到一个充分的理 由来肯定一 个而否定另一个 ， 这也正是主谓谓语型存在句仍待进 一步论证的原因之一。 所以， 为了方便研究 ， 我们暂且 将这类时空句视为主谓谓语型存在句， 至于作定语或 作状语的问题 ， 我们姑且不予考虑 ， 待今后或是后来 者继续考察。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 ，本文调查的主谓谓语型存在 句均是以时空词语作大主语的主谓谓语句，这与王建 军所考察的稍有不同，像上面举出的 “ 窗下青娥吟御 制， 花间红脸唱宫词。” 以及“ 午时风变东南， 夜头风变 西南。” 这类小谓语为一个行为动词构成的动宾短语的 句子， 我们将采取保守做法， 如果该句没有明显的结构 特征证明其是主谓谓语句，将排除在我们的考察范围 之外，因为我们认为这类句子视为以时空词作状语的 主谓句似乎更为妥当， 所以， 在《 三国志》 和《 裴注》 中遇 到下面类似的句子， 我们将不做统计: “ 冬十月， 大风发屋折树” 《 魏志· 三少帝纪》 “ 昔太戊之时， 桑谷生庭。” 《 吴志· 华襄传》 以上是王建军先生对主谓谓语型存在句认识上的 一个简要回顾，同时也提出了我们对这一问题的若干 看法 ， 重新做出了一些必要的界定。下面我们开始分别 从语义类型和结构类型两个角度对《 三国志》 及《 裴注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