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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的乱局打破了这种大一统,士族豪强以武力纷争,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战
国以前的局面。顾炎武有谓战国时“邦无定交,士无定主” ( 《日知录》卷
十三) ,其实三国时期亦如此,这种情形在《三国志》的叙事中自有充分体
现。由于汉室已是要被革除的对象,在陈寿那个时代的史家眼里,只有抽
象的圣王之道,并没有具体的“国家”观念。
陈寿撰史带有某种“元叙事”的理论预设,以为历史应该符合具有某
种演化轨迹的构想型式,成王败寇的历史消息中自然包含王朝兴替的伦理
逻辑。譬如,刘备、孙权之所以不能成为一统天下的雄主,因为衡量以“修
齐治平”的圣王之道都有所欠缺;而曹操“终能总御皇机,克成洪业者” ,
不但有以魏替汉的既成事实,在陈寿心目中其形象“光于四海”而几乎有
如周公。
显然, 《三国志》对曹操的美化和回护有些煞费苦心,甚而曹操父子的
后妃们亦一同跟着沾光——显然,人主之配偶是一个可以举述的例子,所
谓后妃之德、母仪天下,正是具有“合法化”功能的历史叙事。陈寿在后
宫与妻室问题上大做文章, 因为这恰是刘备的软肋。 刘备说 “妻子如衣服” ,
虽是小说家虚构,但此公打起仗来就抛妻弃孥,却是史家记述。他两个老
婆先后被吕布和曹操掳去三次,第四次在长坂坡亦险遭不测(小说里的情
形是甘夫人好歹被赵云救出,而糜夫人却投井而死) 。不仅于此,东吴娶来
的孙夫人还跑了,最后娶的吴夫人却是族人遗孀。其家室丧乱之况被陈寿
津津乐道,按儒家风教之旨,其未能整齐阃内,何论“治国平天下” 。
然而, 如果将历史理解为一个民族的共同 “记忆” (抑或包括共同的 “想
象” ) ,被认为是文学作品的《三国演义》则有另外一种叙史意义。原初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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