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臂令佗割 之 ” , 华佗 “ 割 开 皮 肉 , 直 至 于骨 , 骨上 已青 ; 佗 用刀 刮骨 , 悉悉 有声 。 帐上帐 下 见者 , 皆掩 面 失色 。 公 饮酒食 肉 , 谈笑 弈棋 , 全 无痛苦之 色 。 须臾 , 血流盈 盆 。 佗刮尽 其毒 , 敷上 药 , 以线缝 之 。 公 大笑 而起 ” 。 这 里作者 以酒 突 出了关 羽不 俱 痛苦 、 谈笑 风生 、 开朗豪 健的 英雄本色 。 若 写 贤才则 以饮 酒写其 智慧 。 如第 五十 七 回 “凤雏 理 事 ” , 庞统 投奔刘 备 , 刘 备因其貌 丑 , 以貌 取 人 , 把 他 派到 了 来 阳县 。 到位 后 , 他 不 理 政 事 , 终 日 以酒 为 乐 , 一应 钱 粮词讼 , 并 不理 会 。 刘备 便 派张 飞 、孙 乾前去 查办 。 二 人到 县 , 军 民官吏 皆出郭迎接 , 独不 见县令 。张 飞追 间 , 同僚 答道 : “庞 县令 自到任 及 今 , 将 余百 日 。 县 中 之事 , 并 不 理 间 , 每 日饮 酒 , 自旦 及夜 , 只在 醉 乡 。今 日宿 酒未醒 , 犹 卧 不起 。 ” 于是 二 人责 令县 令来 见 。 庞统衣冠 不 整 , 扶醉 而 出 。 张飞 责 间政事 , 庞 统即唤公 吏 , 将 百余 日所积公 务 , 都取 来剖 断 。 吏 皆纷然 费 抱案 卷上 厅 , 诉 词被 告人 等 , 环跪 阶下 。 统 手 中批 判 , 口 中发 落 , 耳 中听词 , 曲直分 明 , 并 无 分毫 差错 。 民 皆叩首拜伏 。 不 到半 日 , 将百 余 日之 事 , 尽 断毕 了 , 投笔 于地而 对 张飞 日 : “ 所 废之 事何在 ? 曹操 、孙 权 , 吾观 之若 常上观文 , 量此 小县 , 何 足介 意 ! ’这 一段 写得淋 漓尽致 , 充分 展 示 了 庞 统 的才 智 , 正 如 孔 明曾对 玄德 所说 : “大贤若 处 小位 , 往往 以酒 糊涂 , 倦 于视 事 。 ”如果没 有 前 面 的 饮酒 情 形 的铺 垫 , 就 不 能有这 样的艺 术效 果 。 可见 , 这 里的写 饮酒 目 的是为 了 突 出庞 统 的奇 才 。 《 三 国 演义 》 还 常常 以饮 酒来 写人物 的 内 心世 界 。 第 二 十五 回 , 关 羽 困在 曹营 , 曹 操请 关 羽赴 宴 。 曹 操见 关 羽有 泪容 , 间其 故 。 关 羽 说 : “二 嫂 思 兄痛 哭 , 不 由某 心不 悲 。 ” 曹操 笑 而宽 解他 , 又频 频 以酒 相劝 , 关公 酒 醉 , 自绰 其髯 而说道 : “ 生 不能 报 国家 , 而背其兄 , 徒 为 人也 尸 毛 宗 岗于此 批 道 : “醉 后 心 热 , 乘 醉 绰 髯 , 写关公如 画 。 ”这 里 的饮 酒对 于 刻 划关 羽 的内心 世界 , 起 了极 其重 要 的作 用 。 再 如第三 十 四 回中几 次写 到 刘 表 与刘 备 共 饮 , 于是 借 写 饮酒刻 画 了二人 的不 同心理 。 刘表 儒弱无 能 , 当 断不断 , 优心忡 忡 。 一次刘表 把刘备邀 入后 堂 饮酒 , 酒 至半 酣 , 他 忽然 长 叹 , 刘 备 问 何 故 , 刘 表说 : “吾有 心事 , 未 易 明言 。 ”刘 备再 问 , 蔡 夫人 出立 屏后 , 刘表 乃垂头 不语 。 不久 , 刘表 又 请刘备 荆州相会 , 请 入后 堂饮宴 , 后悔 不 听刘备 之言 。 相 与对饮 , 酒 酣 , 刘 表潜 然下 泪 , 刘 备 再次追 间 , 才说 出立太子委 决不 下 的 苦 衷 , 刘备 劝 他不 可 废 长立 幼 , 自取 其 乱 , 并 且要 徐徐 削弱 蔡 氏之权 。 刘 表 听后 默然 。 这 里 , 通 过对 两 次饮 酒 时 神情 、 对话 等 的描写 , 把 刘 表疑惧 、软弱 的心理 形象地 再现 出来 了 。 这 是 对刘表 而 言 , 接下 小说又转 写刘备 。 二人 对 饮 时蔡 氏窃 听 , 刘备 自知语失 , 遂 离席起身 如 厕 , 因见 腿上 钟 肉复 生 , 亦不 觉潜 然 流泪 。 少 顷复入席 。 刘表 见刘备 面有泪容 , 怪 问之 。 刘 备 长叹说 : “备经 常身不离鞍 , 辞 肉毕散 ; 今 久 不 骑 , 脾里 肉生 。 日月磋蛇 , 老 将至 矣 , 而功 业 不建 : 是 以悲耳 。 ”酒席上 的这番话 , 道 出了 刘 备功 业未立 、岁月磋跄 的优愁 。接 下刘表 又 提起 刘 备与曹操 在许 昌 “青梅煮酒 论英雄 ”一 事 , 并 说 : “ 以曹操 之 权 力 , 犹 不 敢 居 吾 弟 之 先 , 何虑 功业不 建乎? ”刘 备乘着酒 兴 , 失 口答 道 : “备 若 有 基 本 , 天 下 碌 碌 之 辈 , 诚 不足 虑 也 。 ”刘 表 闻言 默然 。 刘 备 自知 语失 , 托 醉 而 起 , 归馆舍安 歇 。这 里又通 过刘备酒 兴正浓 时 的一 番话 , 揭 示 了他 小觑天 下英雄的心理 。 毛 宗 岗在 此 批道 : “前 于 曹操 面前 , 假作 愚 人 身 份 , 今 在刘表 面前 , 却露 出英雄本色 。 ”在 曹操 面 前 , 刘 备 是 “勉 从 虎穴 暂 栖身 , ”所 以 “假 作 愚 人 身 份 ” ; 而在 刘表 面 前 , 刘 备 只 是 苦 于 无 基 本 , 所以才 “露 出英雄 本色 ” 。 毛宗 岗对这 一 大 段 描 写分 析也 颇 深人 : “ 前写 玄 德 默 然 , 后 写 刘 表默 然 ; 前写 刘 表 长 叹 , 后 写 玄 德 长 叹 ; 前 写刘表 下泪 , 后写玄 德 下泪 ; 前 云 玄德 自知 失 语 起身 如厕 , 后 又 云 玄德 自知 失语 托 醉 而 起 。 皆故意 作此两 两相 对之笔 。 闲甚 , 细 甚 。 ” 说得 很有道 理 。 如果 小 说 抽掉 了对 饮酒 的描 写 , 同样 不会 收到这样 富 于艺术 魅力 的效果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