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卯 7 年 海 南 大 学 学 报社 会科学版 第 1 期 上 天示瑞 , 魏 当代汉之 象也 C ” 《 三 国 演 义 》 中 描 写 梦 象 更 多 的 则 是 凶 兆 , 这 与群 雄争权 夺势 , 伺机 问 鼎 的斗 争 相联 系 , 为 人物 的命 运 和 生 活 道 路 作铺 垫 。 如马 超梦 见 “ 身 卧雪地 , 群 虎来 咬 ” , 应 和 了其 父 马 腾和其 弟 马 休 被 曹 操 杀 害 ; 关 羽 “ 假 寐 于 帐 中 。 忽 见一 猪 , 其 大 如 牛 , 浑 身 黑 色 , 奔 人 帐 中 , 径 咬云 长 之 足 ” 。 预 示 了关 羽 败走 麦 城 , 被害 身亡 ; 曹操 “ 忽一 夜梦 三 马 同槽而食 , ” 为 司马氏 篡魏 打下 伏 笔 C 其 中邓 艾做 梦 , 小说 做 了详细 的 描述 : 邓艾夜 作 一 梦 : 梦 见 登 高 山 , 望 汉 中 , 忽 于 脚下 迸 出 一 泉 , 水 势上 涌 。 须 臾惊 觉 , 浑 身 汗 流 ; 遂 坐 而待 旦 , 乃 召 护 卫爱 邵 问之 。 邵 素 明《 周 易》 , 艾备 言其 梦 , 邵 答 曰 : “ 易 云 : ‘ 山 上 有 水 曰 ( 赛 》 。 ’( 赛卦 》 者 ‘利西 南 , 不 利东北 。 ’ 孔子 云 : ‘( 赛 卦 ) 利 西 南 , 往 有 功 也 ; 不 利 东 北 , 其 道穷 也 。 ’将 军 此 行 , 必 然 克 蜀 ; 但 可 惜 赛滞 不能 还 。 ” 艾 闻言 , 揪 然不 乐 。 这段 描述 出 自( 三 国 志 · 魏 书 · 邓艾 传 》 , 一 、有 正 史 可 稽 ; 二 、 占 卜不 虚 饰 , 有 好 则 说 好 , 有坏则 说 坏 ; 三 、 与 人 物 命 运 和 结 局 的 走 向大致相 吻 合 。 这 不 是 小说 家 的艺 术 虚 构 。 从中可 以 透 视 当 占 卜与 人 物 所 处 的 特 定 环 境 , 以 及人 物的独 特心 理分析 相一 致 , 能 够有 一定 的预测 性 , 这 就 为 占 卜的 准 确 性 找到 了 合理 的成分 。 尽 管 占 卜 大多 是虚 妄之说 。 但 也不排 除其 中有 一些 带 有 合 理 的 因 素 , 而 能 使 预测灵 验 。 不然 , 为什 么 占梦 能 够 在 中 国 这块 古老 的土 地 上 , 具 有 如 此悠 久 而 深 厚 的 文化传 统 和 民 俗 习 惯 。 占 梦 者 有 的 是 民 间 的 , 也有 的是官 方 的 , ( 三 国演 义》 中记 叙 了 一 位 民间 占 卜家管格 , 一位 占 卜 官赵直 , 还有 一 些不 以 占 卜为专 职 , 但 也 能 掐 会算 的文 人 谋 士 。 他们 的运作 丰富和 发展 了 占梦的理 论及 风俗 。 以至 在 中 国社 会 的 政 治 、 哲 学 、 艺 术 、 文学 以及 民俗文 化等方 面无 不烙 着它 的斑斑 印痕 。 仅 占梦 术 就 有 易 卦 法 、 五 行 法 、 测 字 法 、物 象法 、反 说 法等 , 上 面 邓 艾 一 例便 是 采 用 易卦法 。 测字 法也是 占梦 中运 用最 广泛最 常见 的 一 种 、而 且 富有 民 族特 色 。 汉 字 是 中国 独具 的形 、音 、 义 方块 字 , 不 管从 形 、 音 、 义 哪一 方 面 , 都能派 生 出诸 多 的方法 。 将 字 象 与 梦象 相联 系 , 再 从 字 象 中演 绎 出 的特 征 , 推 断 吉 凶 。 例 如 : 魏延 夜梦头上 长角 , 并 请 司马赵直 卜 算 , “ 赵直想 了半晌 , 答 曰 : ‘此 大吉之 兆 : 麒 麟 头上 有角 , 苍 龙头上 有 角 , 乃变 化飞腾 之象 也 。 ’延 大喜 日 : ‘如应公言 , 当有 重谢 ! ” , 赵直 正 遇 尚书费 柿 , 问起此 事 ; 并告 之 “ 此本 非 吉 兆 ” 。 费 伟 又 问 : “ 足 下 何 以 知 非 吉 兆? ” 直 曰 : “ 角 之字 形 , 乃 ‘ 刀 ’ 下 ‘ 用 ’也 。 今 头上 用 刀 , 其 凶 甚矣 。 ” 果 然魏 延 与 杨 仪争 权 , 被 杀 , 赵直 的话得到 应验 。 这件事在( 三 国 志 · 魏延 传) 中也有记载 : “ 十二年亮 出北 谷 口 , 延为前 锋 , 出亮 营十 里 , 延 梦头 上 生 角 , 以 问 占梦 赵 直 。 赵 直诈 曰 : ‘ 夫麒麟 有 角而 不 用 , 此 不 战 而 贼欲 自破 之 象 也 。 ’ 退 而 告 人 曰 : ‘角 之 为 字 , 刀 下用 也 。 头 上 用刀 , 其 凶 甚 矣 。 ” , 不 同 的是 小说 在 采 用这 一 素材 时 , 在时 间 和 空 间 上做 了 移动 。 再如物 象法 。 何晏请 管格为之 卜 卦 : “ 可 至 三 公否 ? ” 又 问 : “ 连梦青 蝇数十 , 来 集鼻上 , 此是 何兆 ? ” 管格 曰 : “ 元 、 恺辅 舜 , 周 公 佐 周 , 皆以 和 惠谦 恭 , 享有多福 。 今君候位 尊 势重 , 而怀 德者 鲜 , 畏 威 者众 , 殆非小合求 福 之 道 。 且 鼻 者 , 山 也 ; 山 高 而 不 危 , 所 以 长 守 贵也 。 今青 蝇 臭 恶 而 集 焉 。 位 峻 者 颠 , 可 不 惧 乎 ? 愿 君候 衷 ( 加 u ) 多 益寡 , 非 礼勿 履 : 然 后 三 公 可 至 , 青 蝇 可 驱 也 。 ” 这 个 例 证 记 载 在 ( 三 国 志》 管格 本传 中 。 四 上 面列 举的例 证 , 都是既有 正史记 载 , 又 得到 验证 , 不 能 简单地视为虚 妄之说 , 这就再 一次说 明在 神 秘色 彩 包裹 着 的东 西 , 并 不 都 是封建 迷信 的 东 西 , 有 合 理 的 可信 的 成 分 。 应 当通过 透视神秘 文化 , 看其特 征和 价 值 。 10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