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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诸葛恪

2014-11-5 21:16| 发布者: 三国艺苑| 查看: 1357| 评论: 0|原作者: 王永平

摘要: 在孙吴中后期的军政舞台上,诸葛恪是一位关键性的人物,他的荣辱成败不仅关系其个人或家族之兴亡,而且影响着孙吴政权的盛衰。不过,对诸葛恪历来评价分歧颇大,誉之者将他与乃叔诸葛亮相提并论,抑之者则贬斥为乱臣 ...

在孙吴中后期的军政舞台上,诸葛恪是一位关键性的人物,他的荣辱成败不仅关系其个人或家族之兴亡,而且影响着孙吴政权的盛衰。不过,对诸葛恪历来评价分歧颇大,誉之者将他与乃叔诸葛亮相提并论,抑之者则贬斥为乱臣贼子。但无论誉之、毁之,有关评论多集中在孙权、孙亮父子更替之际的北伐活动上,而对其一生军政活动的发展过程及其他方面则缺乏足够的关注,从而对他的相关评论难免带有片面性。有鉴于此,本文对诸葛恪进行比较全面的研究,从一个侧面论述孙吴中后期政治的变化及其走向。

一、少有才名:诸葛恪辩论戏弄之事及其所显现的门风问题

诸葛恪(203—253年)字元逊,琅邪阳都人,其父诸葛瑾东汉末年避祸至江东,瑾为后来成为蜀汉丞相的诸葛亮之兄。瑾长期充任孙权的长史等军政参谋职务,为人谨慎,从政稳健,深得孙权敬重,是孙吴侨寓之士的杰出代表。《三国志》卷五二《吴书·诸葛瑾传》载瑾与(孙)权谈说谏喻,未尝切愕,微见风彩,粗陈指归,如有未合,则舍而及他,徐复托事造端,以物类相求,于是权意往往而释。吴郡太守朱治,权举将也,权曾有以望之,而素加敬,难自诘让,忿忿不解。瑾揣知其故,而不敢显陈,乃乞以意私自问,遂于权前为书,泛论物理,因以己心遥往忖度之。毕,以呈权,权喜,笑曰:孤意解矣。颜氏之德,使人加亲,岂谓此邪?’”又称瑾为人有容貌思度,于时服其弘雅。权亦重之,大事咨访。陈寿在《三国志》卷五二传末评曰中也称赞诸葛瑾、步骘并以德度规检见器当世,说明瑾是以德望见重于世的人物。正是由于诸葛瑾的努力,确立和巩固了诸葛氏在江东的地位。从当时情况看,在孙吴侨寓家族中,琅邪诸葛氏之门望仅次于彭城张昭家族[1]
诸葛恪为瑾之长子,肩负家族承传的重任,但瑾对他极不放心,《三国志·诸葛瑾传》载恪名盛当时,(孙)权深器异之;然瑾常嫌之,谓非保家之子,每以忧戚。诸葛瑾如此担忧家族的命运,在于诸葛恪的才学、作风与之大异其趣。《三国志》卷六四《吴书·诸葛恪传》载恪少知名,注引《江表传》:恪少有才名,发藻岐嶷,辩论应机,莫与为对。权见而奇之,谓瑾曰:蓝田生玉,真不虚也。’”可见恪自少便以才显名,反应快,善言辞,辩论应机,莫与为对。孙权之所以见而奇之深器异之,正在于此。孙权出自寒门,在文化上受儒家礼法的约束较小,表现出轻脱佚荡的特征[2],造成了当时盛行的嘲弄戏笑的风尚。在这方面,诸葛恪是孙吴朝臣中表现最为突出的,很得孙权赏识。关于孙权、诸葛恪之间的嘲弄之事甚多,涉及各个方面,请略述之如下。
其一,关于家庭伦理方面的。《三国志·诸葛恪传》:

恪父瑾面长私驴,孙权大会群臣,使人牵一驴入,长检其面,题曰诸葛子瑜。恪跪曰:乞请笔益两字。因听与笔。恪续其下曰之驴。举座欢笑,乃以驴赐恪。他日复见,权问恪曰:卿父与叔父孰贤?对曰:臣父为优。权问其故,对曰:臣父知所事,叔父不知,以是为优。权又大噱。

又,《太平广记》卷一七三《俊辩一》引刘氏《小说》:

孙权尝问恪:君何如丞相(诸葛亮)?恪曰:臣胜之。权曰:丞相受遗辅政,国富刑清,虽伊尹格于皇天,周公光于四表,无以远过,且为君叔,何宜言胜之邪?恪对曰:实如陛下明诏,但至于仕于污君,甘于伪主,暗于天命,则不如从容清泰之朝,赞扬天下之君也。权复问恪:君何如步骘?恪答曰:臣不如之。又问何如朱然?亦曰不如之。又问何如陆逊?亦曰不如之。权曰:君不如此三人,而言胜叔者何?恪曰:不敢欺陛下,小国之有君,不如诸夏之亡,是以胜也。

孙权以诸葛瑾、诸葛亮之相貌、才能、德行等作为谈笑话题,而恪非但不生气,反而别为之解,目的是让孙权大噱举座欢笑。诸葛恪本人也常以别人父讳开玩笑。《太平御览》卷八三引《诸葛恪别传》:昔元逊对南阳韩文晃误呼其父字,晃难之曰:何人子前呼人父字,是礼乎?诸葛笑答曰:向天穿针而不见天,何者?不轻天,意有所在耳。即罚晃酒一杯。恪花言巧语如此。儒家礼法对父祖家讳等有严格规定,诸葛恪在这方面与孙权唱和,可见他们的礼法观念比较淡薄。
其二,对孙吴儒学士人代表张昭的嘲弄。张昭是孙吴时期最重要的儒学士大夫,对孙吴早期立国和发展有重大影响,为人严正,不苟言笑,是一位典型的礼法之士,他常对孙权的轻脱之举如酗酒、射猎等提出尖锐的批评,于是孙权、诸葛恪一再设计嘲弄他。《三国志·诸葛恪传》载:(孙权)命恪行酒,至张昭前,昭先有酒色,不肯饮,曰:此非养老之礼也。权曰:卿其能令张公辞屈,乃当饮之耳。恪难昭曰:昔师尚父九十,秉麾仗钺,犹未告老也。今军旅之事,将军在后,酒食之事,将军在先,何谓不养老也?昭卒无辞,遂为尽爵。注引《江表传》又载:尝有白头鸟集于殿前,权曰:此何鸟也?恪曰:白头翁也。张昭自以坐中最老,疑恪以鸟戏之,因曰:恪欺陛下,未尝闻鸟名白头翁者,试使恪复求白头母。恪曰:鸟名鹦母,未必有对,试使辅吴复求鹦父。昭不能答,坐中皆欢笑。诸葛恪之所以一再戏弄张昭,主要目的是为了冲击礼法,嘲弄神圣[3]
其三,在外交活动中与蜀国使节以言辞相竞。吴、蜀联盟,不断有使节往来。在接待蜀使过程中,诸葛恪常受命嘲难对方。《三国志·诸葛恪传》注引《恪别传》:权尝飨蜀使费祎,先逆群臣曰:使至,伏食勿起。祎至,权为辍食,而群下不起,祎啁之曰:凤凰来翔,骐驎吐哺,驴骡无知,伏食如故。恪答曰:爰植梧桐,以待凤凰,有何燕雀,自称来翔?何不弹射,使还故乡!祎停食饼,索笔作麦赋,恪亦请笔作磨赋,咸称善焉。《三国志》卷五三《吴书·薛综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:费祎聘于吴,陛见,公卿侍臣皆在坐。酒酣,祎与诸葛恪相对嘲难,言及吴、蜀。祎问曰:蜀字云何?恪曰:有水者浊,无水者蜀,横目苟身,虫入其腹。祎复问:吴字云何?恪曰:无口者天,有口者吴,下临沧海,天子帝都。’”[4]又,《三国志》恪本传,后蜀使至,群臣并会,权谓使曰:此诸葛恪雅好骑乘,还告丞相,为致好马。恪因下谢,权曰:马未至而谢何也?恪对曰:夫蜀者陛下之外厩,今有恩诏,马必至也,安敢不谢?恪之才捷,皆此类也。恪以此开释孙权对自己家族的疑虑,同时羞辱蜀使。
其四,插浑打科、恶作剧式的戏笑。《三国志》恪本传注引《恪别传》载:恪尝献权马,先媰其耳。范慎时在座,嘲恪曰:马虽大畜,禀气于天,今残其耳,岂不伤仁?恪答曰:母之于女,恩爱至矣,穿耳附珠,何伤于仁?太子尝嘲恪:诸葛元逊可食马矢。恪曰:愿太子食鸡卵。权曰:人令卿食马矢,卿使人食鸡卵,何也?恪曰:所出同耳。权大笑。《世说新语·排调》:诸葛瑾为豫州,遣别驾到台,语云:小儿知谈,卿可与语。连往诣恪,恪不与相见。后于张辅吴坐中相遇,别驾唤恪:咄咄郎君。恪因嘲之曰:豫州乱矣,何咄咄之有?答曰:君明臣贤,未闻其乱。恪曰:昔唐尧在上,四凶在下。答曰:非惟四凶,亦有丹朱。于是一座大笑。
不仅诸葛恪如此,其弟诸葛融在日常生活中也有类似的表现。《三国志·诸葛瑾传附子融传》载融袭瑾之爵位,并领兵驻公安,他与将士十分融洽:疆外无事,秋冬则射猎讲武,春夏则延宾高会,休吏假卒,或不远千里而造焉。每会辄历问宾客,各言其能,乃合榻促席,量敌选对,或博弈,或有樗蒱,投壶弓弹,部别类分,于是甘果继进,清酒徐行,融周流观览,终日不倦。融父兄质素,虽在军旅,身无采饰,而融锦罽文绣,独为奢绮。由此可见融之日常生活相当自由、少节制。关于融之文化倾向,本传注引《吴书》又载:融字叔长,生于宠贵,少而骄乐,学为章句,博而不精,性宽容,多技艺,数以巾褐奉朝请,后拜骑都尉。融之轻脱与其兄不同,他虽不长于口辩才捷,但他表现在多技艺(各种游戏)和骄乐奢绮上。
正史和小说等材料对诸葛恪、诸葛融兄弟的这方面记载如此集中,说明他们为人处世的态度和行为确实有这方面的表现。不过,以往人们对这些材料并未引起重视,即便说起,也仅以趣闻轶事视之,少有人予以学术上的关注和剖析。特别在偏狭的礼法之士看来,他们更以不经之论加以鄙视、斥责。卢弼《三国志集解》卷六四《诸葛恪传》引或曰论此云:凡此诸事,皆口给御人,或抵辱大臣,或启衅邻好,甚至君臣相嘲、父子为笑,人道无复可论矣,何足以辱简牍哉!史家无识可笑。这代表了绝多数正统儒士的看法。卢弼于此下案云:史家美恶兼书,以昭劝惩,或说失之。卢弼虽以为史家可以记载这类事情,但对事情本身也并不赞赏,目的在于劝惩。这都是站在卫道的立场上说话的。
其实,从文化史或社会史的视角看待这些材料,不仅可以获得新的认识,而且有助于分析琅邪诸葛氏家族的阶级出身及其门第。关于琅邪诸葛氏家族的门第,人们一般多以高门世族视之,《三国志》卷五二《吴书·诸葛瑾传》注引《吴书》:初,瑾为大将军,而弟亮为蜀丞相,二子恪、融皆典戎马,督领将帅,族弟诞又显名于魏,一门三方为冠盖,天下荣之。《太平御览》卷四七引《晋中兴书》曰:诸葛氏之先,出自葛国,……三国之兴,蜀有丞相亮,吴有大将军瑾,魏有司空诞,名并盖海内,为天下盛族。这是魏晋以降的看法。琅邪诸葛氏最早可追溯到西汉诸葛丰,《三国志》卷三五《蜀书·诸葛亮传》载亮汉司隶校尉诸葛丰后也。父珪,字君贡,汉末为太山郡丞。亮早孤,以父玄为袁术所署豫章太守,玄将亮及亮弟均之官。查《汉书》卷七七《诸葛丰传》,丰字少季,琅邪人,以明经为郡文学,名特立刚直,为贡禹所荐,任侍御史,元帝擢为司隶校尉,刺史无所避,是一位忠直施法的人物,终因此导致在位者多言其短,被免为庶人。汉代政治文化是王霸杂用,儒学之士也重视吏能,诸葛丰以明经为郡文学,说明他具有儒学修养,但在政治实践中,他则表现出重法术的特征。因此,陈寅恪先生将诸葛氏家族文化的传统归之法家:诸葛亮为诸葛丰的后代,是世家相传的法家,而非儒学世家[5]。方诗铭先生《三国人物散论》诸葛亮家世条指出,根据琅邪诸葛氏的谱系,自西汉诸葛丰之后,直到诸葛亮、诸葛瑾兄弟,其间已经过两百余年,应该说,他们的关系极为疏远,而且是否可信也正是一个疑问。至于其父诸葛珪所任不过是太山郡丞,据《汉书·百官公卿表》,仅是一名六百石的小官,从父诸葛玄得为豫章太守,更是在战乱年代为袁术或刘表这类割据者所任命,他们都不是当时的显赫人物。因此,他以为琅邪诸葛氏并非世代仕宦的世族大族一类,而应该属于单家,诸葛瑾、诸葛亮兄弟并有盛名,主要是由于他们有才能,并正逢汉末三国社会急剧变化的时代机缘。根据陈、方二先生所论,琅邪诸葛氏家族出身于非儒家之寒门,从而纠正了《晋中兴书》所谓诸葛丰子孙代居二千石的记载,是很有见地[6]
不过,需要指出的是,世族与寒门的分别主要不在于事功勋业和财富,而决定于文化传统。陈寅恪先生曾指出汉末士大夫社会,其为学也,则从师受经,或游学京师,受业于太学之博士。其为人也,则以孝友礼法见称于宗族乡里。然后州郡牧守京师公卿加以征辟,终致通显。故其学为儒家之学,其行自必合儒家之道德标准,即仁孝廉让等是。”[7]这在理论上明确了世族与寒门的文化标准。但就具体家族而言,情况则比较复杂,在世族与寒门(侧重于文化分别)、大族与单家(侧重于社会势力的强弱)比较典型的状况之外,大多具有一定的相对性,在两极之间还有一些处于过渡状态的家族。就诸葛氏而言,恐怕正是处于世族与寒门之间的家族,因而具有某些双重特点:诸葛氏早有习儒的传统,虽发展的不够充分,但始终延续下来。据《三国志·诸葛瑾传》,瑾少游京师,治《毛诗》、《尚书》、《左氏春秋》。遭母忧,居丧至孝,事继母,恭谨,甚得人子之道。这表现出受儒学文化影响的气质,但从瑾弟亮的政治实践与文化倾向看,则偏重于法术,显得驳杂不纯[8]。又,诸葛瑾虽习儒,但他并非经师,且其诸子皆不专儒,融学为章句,博而不精,其家族确实没有实现儒家化,故恪、融皆放达不羈,显得轻脱,不守礼法,颇多寒门的特征,与儒家礼法世家明显不同。至于诸葛氏仕宦地位,诸葛丰之后确实没有出现载入史册的高级官僚和名士,其家族没有实现中央化,当属于有一定势力的地方性家族。一般情况下,在汉代正常的社会标准下,像诸葛氏这样的家族要出现一流的名士,提升其家族门第,要经历较长的一段时间。因此,我们通过对诸葛恪通脱简易之事的分析,可以进一步地说,诸葛氏家族的门风具有世家和寒门阶层的双重特征,这与其家族正处于由单家向世族转变的过程是一致的。

二、黄武至赤乌年间孙权对诸葛恪的培植及其政治活动

由上所述,诸葛恪是一个才艺之士,论说辩难,口给御人,这与乃父诸葛瑾笃慎恭敬的作风大相径庭,颇似汉代宫廷中的俳优倡技之属。不过,孙权轻视礼法,对恪之言行大加赞赏,在政治上也予以提携,将他作为孙吴侨寓人士新生代的代表加以重点培养,从而使他在黄武以后逐步成为孙吴政坛的一个重要人物,并亲历了一些重大的军政事件。概而言之,孙权对恪之培养主要表现以下几个方面。
一是将诸葛恪培养成太子孙登东宫辅政集团后进之士的领袖人物。黄武元年(222年)孙权称吴王,以长子孙登为王太子,黄龙元年(229年),权称帝,又以登为皇太子。孙权对太子的教育及其政治力量的扶持和培育是非常重视的,除了精心挑选太师、太傅外,重点是选择东宫属吏。《三国志》恪本传载其弱冠拜骑都尉,与顾谭、张休等侍太子登讲论道艺,并为宾友。从中庶子转为左辅都尉。同书卷五九《孙登传》记载更详:(孙权)立登为太子,选置师傅,铨简秀士,以为宾友,于是诸葛恪、张休、顾谭、陈表等以选入,侍讲诗书,出从骑射。……登待接僚属,略用布衣之礼,与恪、休、谭等或同舆而载,或共帐而寤。……黄龙元年,权称尊号,立为皇太子,以恪为左辅,休为右弼,谭为辅正,表为翼正都尉,是为四友,而谢景、范慎、刁玄、羊衜等皆为宾客,于是东宫号为多士。一般地说,东宫僚属将来都有可能成为太子执政的主要辅助班底。由于孙权的安排,诸葛恪不仅成为太子核心的宾客,即所谓其四友之一,而且深得登之依重,视为其中的领袖。孙登曾命侍中胡综作《宾友目》,评恪英才卓越,超逾伦匹”[9],后登病重,死前力荐东宫人士,以为恪才略博达,器任佐时”[10]。尽管后来孙登早逝,未及登位,其诸宾友也都各奔前程,但由此可见孙权父子对诸葛恪的重视。这对恪之政治地位的提高是大有助益的[11]
二是孙权任命诸葛恪负责具体军政事务,意在考察和锻炼他的实际才干。《三国志》恪本传载孙权欣赏诸葛恪的才思敏捷,权甚异之,欲试以事,令守节度。节度掌军粮谷,文书繁猥,非其好也。所谓欲试以事,既是考验,也是培养,孙权的用意是将来以恪为孙吴核心辅政大臣。不过,恪性格轻佻、粗疏,有华而不实的缺陷。前引其父瑾常嫌之,谓其非保家子,每以忧戚,所谓知子莫若父,此之谓也。恪叔父亮为蜀丞相,对此也很担心。恪本传注引《江表传》:权为吴王,初置节度官,使典掌军粮,非汉制也。初用侍中偏将军徐详。详死,将用恪。诸葛亮闻恪代详,书与陆逊曰:家兄年老,而恪性疏,今使典主粮谷,粮谷军之要最,仆虽在远,窃用不安。足下特为启至尊转之。逊以白权,即转恪领兵。当时东宫同僚中也有人评论恪才而疏”[12],看来并非个人恩怨,而是有事实依据的[13]。孙权对诸葛恪的这一安排,其本意是为了锻炼他处理实际事务的能力。
三是支持诸葛恪领兵平定丹杨郡等地的山越。孙权有心培养诸葛恪,希望他能够建功立业,树立威望。采用什么途径或方式达到这一目的呢?对此,诸葛恪本人也有所思考。据《三国志》本传,恪以丹杨山险,民多果劲,虽前发兵,徒得外县平民而已,其余深远,莫能禽尽,屡自求乞为官出之,三年可得甲士四万。当时江南丘陵山区生活着数量众多的越人后裔和汉族逃亡人口,人们统称之为山越,形成了势力强大的宗部。特别是丹杨郡,为孙吴京师所在,又与江淮地区曹魏统治区毗邻,相互交通,对孙吴构成严重的潜在威胁。恪传载丹杨地势险阻,与吴郡、会稽、新都、鄱阳四郡邻接,周旋数千里,山谷万重,其幽邃民人,未尝入城邑,对长吏,皆仗兵野逸,白首于林莽。逋亡宿恶,咸共逃窜,山出铜铁,自铸甲兵。俗好武习战,高尚气力,……时观间隙,出为寇盗,每致兵征伐,寻其窟藏。其战则蜂至,败则鸟窜,自前世以来,不能羈也。孙吴立国江东,一直致力剿除山越,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参与过对山越的战争[14]。嘉禾三年(234年),孙权任命诸葛恪为丹杨太守、抚越将军,拜毕,命恪备威仪,作鼓吹,导引归家,时年三十二。孙权以如此特殊的形式对待出征山越的诸葛恪,这是其他将领从未得到过的。恪主持剿越任务,汲取过去的成功经验,明令各地军政官员各保其疆界,明立部伍,把守险要;自己的军队则控制关口要塞,但缮藩篱,不与交锋,等待粮食作物成熟,抢先收割,于是山民饥穷,渐出降首,对出降者,皆当抚慰,徙出外县,不仅从根本上清除山区的隐患,而且为孙吴增加了大量的军队和劳力。嘉禾六年,诸葛恪征讨丹杨山越之事基本结束,权嘉其功,遣尚书仆射薛综劳军,拜恪为威北将军、封都乡侯。以讨山越受封,事例不少,但享此殊荣,则恪为少见。此后,他成为孙吴主要的军事将领之一,先后出镇皖口、柴桑等地。赤乌八年,陆逊死,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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